朱棣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淡淡地說道:“一切。”
什麼意思?朱棣對她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我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告訴你真相,但我要先向你致歉……”
雖然沒有轉頭,但朱棣依舊可以想象徐以嫃陰鬱的臉色,“相信我,遲早會向你坦白一切。”
兩人沉默了良久,徐以嫃先開口打破僵局。
“你殺了我母親?”徐以嫃用猜測般的口氣問向一臉沉寂的朱棣。
朱棣聽後,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徐以嫃。
“你猜得沒錯。”朱棣頓了頓,“但,這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其中一個?!她真的難以想象,朱棣還做了其它對不起她,而她又不知道的事兒。
忽然,徐以嫃冷笑一聲。
“你這些天所做的事兒,都是有預謀的。都是為了今天此刻做鋪墊嗎?”
看見徐以嫃受傷的眼神,朱棣的心很痛。
“不是。”
前前後後等了很久,徐以嫃隻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失望和傷心充斥心胸。
“我知道。你們皇家人,講的都不是真心。算我自作多情……”徐以嫃冷冷地說罷,欲起身走人。
但朱棣卻先一步抓住了徐以嫃的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內心掙紮了許久,徐以嫃才說服自己靜下心來。
“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給解釋的機會。”徐以嫃盯著朱棣,語氣淡淡地說道。
“我……我現在還無法將一切告知你……”朱棣遲疑著,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但無論怎樣,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
徐以嫃冷冷地說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大概隻有你自己知道了。”
“不。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朱棣表情痛苦掙紮,“是我怕說出來……會傷害了你……我怕會永遠失去你……”
眼神變幻著注視著朱棣,徐以嫃一直一語不發。
許久後,徐以嫃才麵無表情地說道:“或許,隻有這樣,才是朱棣本性。”
“以嫃……”
在朱棣痛苦的神情中,徐以嫃淡淡說道:“反正現在,我對你的信任也隻剩下一點兒了。”
“以嫃……”此時此刻,朱棣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既然不想說,那又何必開這個頭。撩起我的好奇?”徐以嫃瞥了一眼朱棣,隨後,她便不悅地將視線移開。
朱棣剛想解釋什麼,莎安便急匆匆地向他們走來。
“成少爺成夫人,不好啦。北元的走狗來了……”朱棣和徐以嫃一聽,心裏也緊張起來。
“我阿哥看到他們正朝我們的隊伍趕來,而且氣勢洶洶,來者不善。你們快些跟我來……”莎安著急地對他們說道。
朱棣和徐以嫃聽後,都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自從脫古思帖木兒上位後,他一直剝削北元的百姓,欺壓周圍的遊牧民族。所以,莎安他們一族人都十分痛恨北元。
莎安把他們帶到所謂的廚房後,她指著一個幹草堆說道:“你們先進去躲躲,我和阿哥出去應付他們。”
“好。麻煩你了。”他們蹲縮進幹草堆裏後,徐以嫃感激地說道。
莎安笑了笑,便拿旁邊的幹草,在朱棣和徐以嫃上麵鋪上厚厚的一層。
待莎安走後,在黑暗中的徐以嫃不自在地說道:“如果可以選,我現在絕對不想和你躲在一起。”
“我們的事兒,以後再說吧。”朱棣的語調帶著淡淡地傷感。
在眾多蒙古包中,所有族人站在中間的空草原上。而他們麵對的,正是他們所憎恨但卻不能表露情緒的北元人。
“你們見過這兩個人嗎?”北元的士兵在眾人中舉起朱棣和徐以嫃的畫像,“一男一女,明朝服飾。”
眾人一見畫像,皆麵麵相覷,交頭接耳,但卻無一人開口說話。
在很早之前,徐以嫃便和莎安他們一家人說,北元親王納慕斯帖木兒要強她過去當小妾,她不從,便和丈夫逃走。
豈料,納慕斯窮追不舍,逼得他們逃到沙漠去了。
一直深深信任徐以嫃和朱棣的莎安的父親是這一族的族長,莎安的父親一發話,就算再叛逆的族人都緊閉嘴巴,隻乖乖地站在人群中。
“他們是重犯。如果有人看過他們,就快點告訴我們。到時候,親王自然會有重賞。”士兵頓了頓。
“但,如果你們窩藏犯人,一旦發現,罪加一等。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著點兒。”
領頭士兵等了許久,仍舊無一人上前。
於是,他向手下努了努嘴,示意一個個檢查。他的手下領命後,便拿著畫像,與所有人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