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又開始亂了,人群逃散的逃散,規避的規避,似乎在那不遠的西方
,將有一股大劫襲來。弈卿塵不願意離開泫硯客棧,生活了不下十年,也可以說是鄉情濃厚了,
既然可以躲一躲,這裏應該也可以躲。他回首看了一看,掌櫃的和副掌櫃似乎在急匆匆地收拾行李,很奇怪,
明明,應該比自己還要留戀泫硯客棧一些。“卿塵,收拾好東西趕緊走吧,”掌櫃的平日裏對他很是友善,“前方
傳言說妖界入侵了,還死了好多人。”弈卿塵微微皺眉:“可以在這裏躲一躲麼?”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兩位掌櫃驚得是麵麵相覷,掌櫃的隻好說:“平生
未曾見到過此等景象,傳言大約一百年前有過一次,不過記載卻是語焉不
詳。”弈卿塵擺弄著算盤,漫不經心地撥著:“妖界中人,似乎不吃人吧。”吃不吃人?不知他哪裏得來的傳言,似有似無。掌櫃的收拾罷行李:“這樣子怕是不好,快快起身隨我們走一趟,也挺
保險,省的白白丟了性命。”弈卿塵將算盤一橫:“一旦泫硯客棧沒有人看守,倘若是盜賊出入,丟
失了些許物件可怎麼辦?”“這……”掌櫃的一時語急,副掌櫃急忙拉過他,使了使眼色,意在反
正泫硯客棧也缺一條看門狗,瞧瞧門戶也不錯,管他怎麼樣幹什麼,再不
走的話我們便來不及了。掌櫃的一咬下唇,背上了行李,匆匆向泫硯客棧裏一望,瞥見打著算盤
算賬的弈卿塵,心裏竟是一虛,有一種似乎是一說再見再也不見的感覺湧
了上來,便急忙走了。而弈卿塵依舊撥弄著算盤,計較著今日的得失。有些許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大概是在西方,應該是妖界的
人到了,弈卿塵隻好收好算盤和賬簿,靜悄悄上了二樓。弈卿塵在樓上觀望著,稀稀疏疏的傳說中的妖界中人,有的相貌醜陋,
有的亦是仙風道骨,但大多數的,隻是普普通通的人的摸樣,隻不過是多
了些許不安祥的氣息,但是卻怎麼也說不清楚。漸漸地,路過的人開始增多了,弈卿塵也不在窗台觀望了,假如被發現
了的話,興許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弈卿塵於是就靠在二樓樓梯口旁的扶櫃邊,靜靜地聽著來來往往的聲音
,泫硯客棧的大門似乎也忘了關上,沒有辦法,露麵的話可能會有危險,
隻可以將就將就了,但願沒有人會來行盜竊之事。不過也是非常好,很長時間都過去了,漸漸安靜了下來,也未曾有任何
一個妖界中人“登門造訪”,於是弈卿塵便倒靠在扶櫃旁邊假寐。倏然,弈卿塵一驚,聽見樓下的地板上似乎有腳步聲,不緩不急,不緊
不慢。“可惜了,”弈卿塵悄悄掛念著,“他們都快走完了也沒有事情發生,
偏偏到了最後卻有了變故。”聽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弈卿塵漸漸開始緊張了起來,那個人似乎登上
了樓梯,悄悄地向弈卿塵靠近,難不成妖界中人能嗅出人的氣味?怎麼了,那麼地不安與害怕。那個人確實是妖界中人,一身淡綠布衣,相貌堂堂,說不清的氣息糾纏
在那個人的身上。那個人猛地轉身,視線對上了蜷縮在扶櫃右下角的弈卿塵,一刹那,弈
卿塵的冷汗浸染了衣裳,仿佛就在那個人的瞳孔之中,有一種直逼心口的
殺氣。誰知那個人看見了他之後,並沒有凶相畢露,而是猛地一蹲,笑盈盈道
:“卿塵哥,你怎麼會在這裏?自從十年前你離奇失蹤了之後,夷山上下
都在尋找你的下落,而且蛛妖大人也很是著急,畢竟,你可是夷山難得的
人才,有希望衝擊八品的妖啊,怎麼……”那個人不說話了,是不能說話了,弈卿塵手中的匕首刺進了那個人的左
肋,或許是一時害怕導致手抖刺偏了,反正是想刺中心髒的,短短數秒,
那個人的表情從驚喜到驚詫,轉而將信將疑,繼而痛苦,似乎那隻匕首當
真刺進了他的心髒。“你不是弈卿塵!”那個人猛地怪叫一聲,瞬間顯現出如同煞魔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