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院,修煉室。
一條手指頭粗細的藤條如鎖鏈般貫穿了堅固的石壁,楊開懶洋洋地躺在藤條上,紋絲不動,閉目養神。
對他來說,這段時間修煉已經失去了意義。沒有渡劫法力上想要有所增長太難了。反倒不如搜集氣運重要。
搜集點滴氣運不難,但搜集大的就有些難了。眼下楊開已經看不上太小的氣運增幅了。那些什麼三成、兩成的氣運,無法讓他升起太大的興趣。
此時他在考慮的反而是古牧都。古牧都所謂的合作,隻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太清楚了。他知道古牧都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他除去。隻是因為不了解他的底細,又怕一擊不成反被擊殺,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從某種程度上說,楊開還真有些佩服古牧都。
這廝隱忍勁兒十分強烈。而且做事算得上滴水不漏。從四豐山回來後,短短幾天時間就不動聲色地將頭號大敵陽昆默給扳倒了,堂而皇之地繼任首領位置。
恐怕到現在陽昆默都還覺得冤枉。甚至可能還搞不明白,為什麼區區一件金仙器就能引得祝橫部落大動幹戈。祝橫部落那麼強大的統領部落,金仙器海了去了,怎麼會在意這麼一件“錦繡寶華衫”呢?
修為上陽昆默能壓死是個古牧都,正因為如此,陽昆默從來都不認為在辟陽部落裏,有誰能動搖他的地位,真的把辟陽部落以他“陽姓”自居了。
可惜啊,自負而驕橫,驕橫而喪智。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楊開也無法為陽昆默抱憾什麼了。
楊開在意的是,陽昆默在祝橫部落到底靠上了誰。謀算一下不知是否有利可圖呢?
凡度興衝衝地離開了首領大殿,直衝金虎院。他沒知會任何人。這可是一個討好古牧都的機會,想了半天靈機一動才想起來的,他怎麼可能允許這個難得的機會被別人給搶了?
何況,堂堂一位地仙境長老,跑來殺前首領之孫,一位“可憐的後輩”傳揚開了,多丟臉?
凡度剛踏進金虎院,就看到了兩位侍女。眉頭不由緊鎖了起來,猙獰的眼神一閃,“這個愚蠢的小畜生,陽昆默都完蛋了,他還以為自己還是過去那個三少爺嗎,還侍女…哼!”
“見過凡度長老!”兩位侍女發現了凡度的到來,急忙迎來恭敬地行禮。
“這裏除了你們外,還有幾位侍女?”凡度沉聲問道。
“十八位!”侍女答道。
“那好你們現在就去,通知所有侍女,即刻離開金虎院,以後金虎院再不需要侍女了。”
凡度神情一片陰冷,譴退侍女是不想讓第三人看到他殺害陽奪,更是不想看到陽奪還保留著曾經的待遇。陽昆默都完蛋了,陽奪算什麼東西?
侍女很震驚,但不敢多問。回頭想想也對,首領都換人了,陽奪就不再是三少爺了。
很快侍女們紛紛退走了。金虎院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幽靜,在這個偏僻的角落,暗淡的黑夜裏,似乎有一股冷森的殺意隨著冷風吹拂到金虎院的每一個角落。
凡度陰冷的目光掠過四周,再次確認沒有其他人後,目光直接落在了修煉室,以他地仙境的修為,能輕易感受到此時的金虎院裏,隻有修煉室中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那不是陽奪是誰?
凡度冷冷一笑,抬起了腳步。修煉室的門卻忽然開了,凡度的腳步本能地收回。
暗淡的月光投射在修煉室門前,將楊開那一身白衣映射得仿佛灑上了一層甘露,隻是並不太耀眼。
“這小畜生,還真後知後覺,居然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換做別人,恐怕早就跑出辟陽部落了。”
凡度忽然發現自己心裏有了那麼一絲快意,為了陽奪的愚蠢,也為了信手拈來的富貴。
想想當初陽昆默在的時候,就算明知道陽昆默不待見陽奪,他也是沒有勇氣殺人的。可今時不同往日,陽昆默栽了,陽奪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憑宰割了。
“陽昆默,你在的時候把我當奴才,卻不會想到如今我要親手掐滅你的血脈吧?”
凡度越想越興奮,嘴邊都浮現了一抹殘酷陰冷的笑意。忽然,眼皮一跳,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楊開信步走出,明明看到了凡度這尊長老,卻一點向長老見禮的意思都沒有。揮手一拉,不知打哪拉來一把大氣的虎頭大椅,當著凡度的麵不緊不慢地坐下。
“陽奪!”
凡度一聲厲喝,眼裏像是要噴出烈火。
“你眼睛是瞎了嗎?本長老降臨,你居然還大模大樣地坐下,就憑這大不敬之罪,我現在就要將你當場宰殺!”
楊開卻好像沒看到凡度的怒氣噴發,不慌不忙地說,“凡度,你雖然是長老,但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都一直叫我三少爺的。口改得挺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