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門,王衝看到那群魔兵依舊靜靜盤坐在廣場上修煉著。如一尊尊沒有生機的樹墩。王衝眼裏閃過一絲悲傷,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他又想起了蘇然。
這群魔兵為蘇然一手調教,想來也與蘇然的計劃有關。不過現在斯人已逝,留這些魔兵在這裏徒留傷感而已。
他們每天都在那裏修煉,王衝也索性不去管他們。
現在王衝很矛盾。
蘇然的死,讓他心中一腔熱血盡數消失。他不想與人拚鬥。因為他害怕死亡。不是怕自己死,而是害怕承受最親近的人死去的痛苦…
但是父親的仇不能不報。要報仇就要拚鬥。
馬元朱振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了。難道連這最後兩個親人…自己也要失去了?
王衝不能釋懷。
但又無力改變這一切。
王衝出了炎鷲宮,踏了飛劍,想出來散散心。
禦劍飛入了高空,隻見下方一片綠色隨著山勢高低起伏,一陣風拂過,便如大海一般蕩起層層波浪,煞是好看。有的地方樹木被籠罩在一片彩霧中,被陽光一照,便如彩虹一般泛出五顏六色來,十分好看。間或烏雲籠罩了天空,唰唰的下起雨來,將那七彩煙霧一衝,便如開鍋了的水一般,層層翻滾。雨停之後,天邊出現一道彩虹,如一道通往長生的階梯。王衝又停在半空,撤了護身光幕,任由雨後清新的空氣吹向自己,當真愜意無比。
王衝以前忙於修煉,何時有這等閑心?現在出來散心,不想卻發現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如此壯麗。
王衝收了飛劍,慢悠悠的向前方飄著,隻覺連日來的鬱悶都少了許多,心胸為之一暢。就連精神都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彷佛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忽然,下方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拚鬥法術。聲音傳入了空中,登時將王衝從天人合一的狀態中驚醒。王衝歎息一聲,凝神向下看去。
下方,一處沒有樹木的平地上,稀疏的坐落著幾十間屋子,周圍都被高高的柵欄圍著。看上去似乎是一個村落。但又不是普通的村落。王衝如今又出竅期修為,也算一個高手,隻一眼就看出圍著村子的柵欄有些不平常,似乎是辛夷木經真火煆燒而成。用這種木料當柵欄,修為低的邪魔都不能靠近村子。
“這是一個村莊?”王衝仔細看著。
下方人影憧憧,喧嘩無比。王衝細細看去,隻見柵欄開口處有一巨漢,比村落中房子還要高出一線,兩條粗壯無比的胳膊比常人腰都要粗。麵目猙獰,正揮舞著一柄巨大的板斧與兩個村夫打扮的人拚鬥著。柵欄裏還有一些人不斷的拿著符紙之類的東西拋向這巨漢。這些符紙剛一接觸那巨漢,便化為團團火花。那壯漢隻是皮膚被燒得黑了一些,卻渾然不理,隻顧著揮舞那門麵大小的板斧與那兩個村夫打扮的人拚鬥。
那兩名村夫甚是靈活,也不與大漢硬拚,隻是仗著靈活與那大漢遊鬥。那大漢氣的哇哇直叫,聲音不似人聲,卻沒有絲毫辦法。
忽然,一名村夫腳下一個趔趄,躲閃不及,被那大漢拿斧麵一斧頭拍將下來,就拍成了肉醬。另一名村夫頓時支撐不住,眼看就要喪命於斧下。柵欄裏頭那些人扔符紙扔的更猛了,卻無法對大漢造成傷害。那大漢似乎見勝券在握,桀桀怪笑起來。
王衝感到一陣憤怒。小時候那一幕場景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整整一村子人,就是這樣被一個個殘忍的殺死的!如今同樣的慘劇又在王衝眼前發生,王衝焉能置之不理?
王衝手一揮,帝江劍突兀的出現在了掌中。接著,如天邊隕石一般直直的落了下來。正好落在那壯漢與柵欄口那一片空地上。
“轟”的一聲,大地都震顫了一下。那壯漢立身不穩,這一斧頭就沒有砸到那名村夫。那村夫也甚是機靈,一個驢打滾就閃了開去。
場中頓時靜了下來。柵欄裏那群人都呆在了那裏。連符紙都忘了放。那壯漢麵目猙獰,但見王衝如此威勢,也不敢造次,隻厲聲道:“你是何人,敢壞我好事?”
王衝冷冷道:“你是何方妖人,敢殺害凡人?”
那壯漢笑道:“你是不知道離荒老祖威名吧?我奉老祖旨意,來此取一件東西。這群人不知好歹,竟敢不從老祖命令。我看你也是有些修為的人物,你來管著閑事,就不怕丟了性命麼?”
王衝厲聲道:“什麼離荒老祖,我沒有聽說過。你今日傷害凡人,被我看見了,你還想走麼?”
那壯漢一愣,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別以為我怕了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神通,竟然將離荒老祖都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