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剪,拿了罐啤酒,坐到不遠處地板上,一口一口喝,沒話。
我是在自己房間找出來的舊衣服,自然也在這裏做手工,牆角有我中學時候學了一陣子的古箏在,我沒怎麼學的會,好些年了,他竟然喝了會酒,扯了蓋古箏一布簾,
坐前,他是幹嘛?要彈這個?我那些指甲早就找不到了啊,他,,,
我看他連個膠布也不纏,直接徒手撩撥上去。
這麼久了,我還不懂嗎,他就是想著各種法子激發我情緒,
我得沉住氣。
我隻是看了一眼,低頭做自己的,
漸漸聲音起來,我慢慢聽得出來,《煙花易冷》
他彈得不好,要不是他配著也在唱,我這麼高的智商根本聽不出來這是彈的啥。
可是他唱的好,他聲音很有磁性,而且最好聽的歌聲,是融入了唱者的情感。
煙花易冷那樣傷感的歌詞在他這樣的音質下,我需要足夠定力才能冷血不動容。
我一腳踢了一地的牛仔布,離開。
我確定他沒有跟著我,因為古箏一直在彈,從米袋子裏翻出那串鑰匙,從下午就鎖好的客房裏找出一間,麻利打開,進去。
我一直以為我智商很高,這個餿主意一定可以玩弄他,可是我錯了。
無論我在哪個房間,聲音一直在,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每一句都在撕我的定力,
他沒有任何保護的東西,一直在徒手彈,我要不要過去,其實一大老爺們,沒事的對吧,可是他,,,他那樣陽光的臉,我舍不得,
我索性用枕頭埋住自己不去聽。
我最後用被子捂住自己,再用雙手捂住耳朵。
可是我足足這樣了很久,被子悟出了汗一身,耳朵都快捂爛了,鬆開,一直在,我沒有定力了,躥下床,躥出房間。
衝進去。
他靜靜坐在那裏,連頭都不會一下,專心的蹩腳的彈著。
“你不要手了?”我一把抓了他手,隻是一下他就停下。
我多了解他,就是專門等我有所動作的,
可是我翻開他手,竟然起了水泡,,,
“得用溫水泡,你是不是有病啊,這麼難聽的噪音,還這樣折騰自己!”
“我可以用噪音暖起來煙花之後的冷,不是嗎?”
“你別折騰了好不好,你能不能爺們點,別用這種手段一次次索取我,你有意思嗎?”
“沒意思,可我很無助,在無助麵前,誰會計較自己有意思沒意思,有意義沒意義?”
“我已經很久不會哭了,你別讓我看不起自己啊!”
他有一雙溫情的眼神,如果一個男人帥到讓女子都自卑,又那樣專情,難過這一關的,我難過他這一關心關的。
我端了溫水,把他雙手放進盆裏,“疼不疼啊?”
“你想讓我疼還不是不疼?我不疼就不管我了是不是!”
“你自己泡著吧!”我轉身要離開,
身後一雙蘸著水的手帶著久違的鉗力一把圈了我,
“放開我,你能不能別這麼俗?”
我失腳踢了那盆水,地板上一片濕,一雙同樣濕的手捧了我臉,
我根本沒可能的反駁被他強迫上,,,
沒有曾經的眩暈,沒有緊張,,可是讓我呼吸困難。
我從來沒有被他恩賜過這樣帶著同歸於盡式的吻,
我尋找可以的空氣,可是確吃到了一顆淚,是他的,
這顆淚喂走了我所有的冷血跟殘酷,,,
腦海中過眼重重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