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幽夜也離開了林子,身上的柴禾已經很多了,他扛著走回了柴房。
任伯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卻也是微微有了點起色,幽夜知道他開始慢慢恢複了,畢竟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這次隻不過是壓抑的太久,爆發所致的,不會危及到他的生命。
慢慢的給任風沐浴,然後換上衣服,幽夜淡淡的說道:“任伯,以前,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現在,該我照顧你了。”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柴房裏的那口棺材。
“我不希望,它會成為埋葬你的東西,因為,它是要用來埋葬那些人的。”
任風的眼角微微一抽,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落下來,他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是心中早已風起雲湧,若是他以前放棄了幽夜,那麼現在也不會對他這個孤苦的老人加以細心的照顧了,若是自己的小兒子還在,也該是這個年紀了吧……
幽夜又喂任風吃了點東西,扶著他躺下之後,拿著神刃走到了外麵,慢慢的揮舞起刀來,這次微微不同的是,月光竟然被神刃吸引,彙集成了一道光線,順著神刃流進了他的體內。
“沒想到,自己的真氣還很少,卻是引動了天地,或許這樣下去,自己的武功會長進一些吧……”幽夜暗暗的自忖道。
一聲笛子聲響起,空靈而又清麗,就像這皎潔的月光一般,純淨的不帶一點雜質。
幽夜停下了自己的刀,靜靜的站在原地,傾聽著這首月下之曲,這曲子帶著深深的幽怨,和悲傷,他也是身體一抖,仿佛看到天上又落下了雪花,寒風卷起,一片淒涼的景象。
他想起他醒來的那一晚,也是這首曲子響起來,和他的刀舞渾然一體。
“是什麼人,能吹出這樣的曲子?又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悲傷?”幽夜循著笛聲,走到了柴房後麵的院子裏麵。
這裏是後院,幽夜眯著眼睛看著周圍的環境,他的柴房在這座山莊的邊緣,卻是沒有來過這裏。
笛聲依舊響著,而且感覺越來越近,他朝著一個唯一亮著燈的房間走了過去,因為在這裏,他沒有感到有生人的氣息,除了這個房間。
“篤篤篤。”幽夜輕輕的敲了敲門。
笛聲驟然停下,然後一個女子說道:“進來吧。”
幽夜皺了皺眉頭,這女子難道不怕歹人進來嗎?三更半夜竟然隨便讓一個人進自己的房間,不是主人的武功高強,就是裏麵機關重重。
一時間他竟然不敢開門進去,隻是說道:“在下並無惡意,隻是循著姑娘的笛聲而來。”
裏麵的女子輕笑一聲,卻是包含著苦楚:“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夜不能寐。”
幽夜也苦笑了一聲,說道:“姑娘倒是說對了,在下沒有入眠,又聽得姑娘這笛聲中包含著無盡的悲傷,勾起了心事,於是來見一見這笛聲的主人,沒想到這笛聲的主人是姑娘家,倒是在下唐突了。”
裏麵的女子微微一歎,說道:“這天下,到底有多少命苦的人……既然來到了此處,倒不如進來一敘吧,我相信你不會加害於我的。”
幽夜卻是淡淡一笑,他當然不會起什麼心思,所謂君子坦蕩蕩,雖然他並不是君子,但也是做不出欺辱一個女人的心思來。
屋子裏一支紅燭在靜靜的燃燒著,不時的流下一滴蠟淚,房間裏還彌漫著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