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看出了她的胡思亂想,銀冀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沙啞地說。

“不是我想的哪樣?”她故作傷心,低低反問。

“我說了無數次,我並不在乎過去!”他扳正她的臉,幽亮的眼神裏有著未退的狼狽,“噢,我隻是怕自己太情不自禁……”

“為什麼要怕?”她追問。

“因為……”因為詛咒不除,我若要你,定會負你,可我怎能負你?想要你的心,你的人……可我不能自私啊!

“因為什麼?”她進一步逼問。

銀冀不敢看她,低歎了一聲。

瓦兒雙手抬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認真道:“冀哥哥,讓我為你生個孩子。”

銀冀身軀頓時怔住,希冀與喜悅慢慢爬上他的眸底,一道藍光悄然閃過。

孩子,孩子!……天知道,他多想要有個孩子,有屬於自己與瓦兒的孩子!可是,詛咒……該死的要命的可怕的詛咒,一日未除,隻怕會將咒氣傳給子嗣啊!詛咒之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他怎能讓自己的孩子再赴後塵?

“冀哥哥,你說好不好?”瓦兒聲音如水波蕩漾在湖麵,溫柔無比。

“嗬嗬,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就說要生孩子,你不羞麼?”他以玩笑掩飾心中的感動。

“我對冀哥哥的心意天地可表,誠實說自己的心願,有何羞人?”瓦兒一本正經道。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傳報——“大王,容妃娘娘求見。”

瓦兒離開他的懷抱,定睛看他:“還是不見麼?”

懷抱空空,若有所失,又似躲過一場甜蜜的折磨,銀冀勾起一抹淡笑:“見。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恩。你不要怪她,是我們傷害了她……”

浦月容依然打扮得高貴典雅,美麗動人,與瓦兒身子交錯而過的瞬間,嘴角揚起不甘與嫉憤的冷笑。

瓦兒走出門口,門扉輕合,她沉眸感歎:月容,路往前走,人怎能一直往回看?永遠回看,又如何讓自己解脫?如今,我已放下一切怨恨,對你,對銀翟不再計較。你呢?何時才能看淡看輕,真正釋然?

書房內,浦月容靜望著銀冀半晌,思念被多次被拒的怨恨掩蓋。她微微福身行禮,麵上沒有笑容:“臣妾恭喜大王身體康複。”

銀冀指指旁邊椅子,淡淡道:“坐吧。”

“臣妾不知大王為何每次都將臣妾拒之門外?難道身為王妃,都沒有資格來看望大王麼?臣妾隻是想來照顧大王啊!”浦月容鐵了心,要將委屈怨怒發出。

“月容,不必激動。其實你也知道,本王天天有瓦兒陪伴,已經足夠了。”銀冀話語說得平靜。

浦月容提高了聲音:“瓦兒?大王,臣妾和安然才是大王當著滿朝文武親冊的王妃,陪伴照顧大王的應該是我們。”

銀冀揮揮手:“心意本王已知,你找本王可還有其他事?”是親冊的王妃又如何?聽青龍報告,月容曾經派殺手一路追殺瓦兒,一思及此,他根本就難以原諒她。

“大王在敷衍我。”浦月容抿抿唇,徑直道,“大王,請恕臣妾直言。瓦兒的身份是郡主,這般守在頤和宮,隻怕群臣已經議論紛紛,暗中笑話了。”

銀冀道:“誰說的?大臣們非常理解瓦兒,而且她現在雖未王妃,但她將會是銀暝的國妃。”

他的話斬釘截鐵,讓浦月容顫抖起來。紅瓦兒,果然是紅瓦兒……可是她憑什麼做國妃?

她咬牙道:“大王真如此打算麼?大王寵愛瓦兒,人人皆知,但請大王三思,不能因為一人之愛而壞了王族名譽。瓦兒若為國妃……隻怕滿朝文武會有所不服。”

銀冀扯扯薄唇,語氣冷下幾分:“壞了王族名譽?此話怎講?”

浦月容急憤道:“大王,你明知道瓦兒與翟王爺之間糾纏不清,大臣們也都知道。大王怎能一意孤行,不顧及宮中的流言蜚語?”

銀冀道:“你倒提醒了本王,本王確實不能讓宮中的流言蜚語傷害到瓦兒。”

浦月容不禁漲紅了臉。

銀冀注視她,不緊不慢道:“月容,本王知道,娶你與安然,冊封你們妃位,卻從來無暇關心照顧你們。這點,是本王冷落疏忽了,但是……咳,本王的心意從未隱瞞,日月昭昭,無論發生何時,本王隻想娶瓦兒一人的。唉,月容,這是本王辜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