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如何?”銀冀看他們一眼,負起手來。
“那兩個人很是狡猾,肯定不是一般山賊。他們一路換下黑行衣,然後從東門進入城中。”
“當時正要關閉城門,不知怎地當時入城的百姓甚多,我和青龍隻好混在其中。待我們進城,竟然不見他們蹤影。”銀冀沉吟片刻,料想定是百姓當時不得從正門而入,都繞道去了東門,也正好讓那兩名刺客有機可趁。他眸光一凜,透出前所未有的銳利:“他們發現有人跟蹤了?”
“不,以我和白虎的身手,他們不至於發現才是,屬下猜想那黑衣人的落腳點本就在紅木城內。後來,屬下挨個客棧查尋,均不見其影,此事大有蹊蹺。所以要查得他們,須探得城中的玄機。” 青龍、白虎來自銀氏王族的死士之列,也是屬於王族專有的暗探成員,被稱為隱衣護衛。他們如影子般專門負責保護主子,不要必要時刻,絕不現身。昨日林中發生劫持之事,青龍、白虎自知該如何去做,於是一早便來回報。
“大王,紅木城若有刺客隱藏其中,大王定要留意小心點。”青龍沉聲道。
“他們幕後定有組織,隻是目的為何?若要刺殺本王,為何不直接攔道狙擊?而是去抓兩位姑娘?”銀冀蹙眉沉思,下頜悄然收緊。過了一會,揮揮衣袖,青龍、白虎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
別苑之中菊花盛開得燦爛,菊花在園子裏競相開放,瓦兒一早便起床了,站在園子中間,盡情地呼吸晨間清新的空氣。
銀冀正站在園子旁的紅柱旁,幾絡烏發飛舞,俊朗的臉龐線條分明,極是英俊。她揚眉奔了過去,清脆的聲音呼喚道:“冀哥哥早。”
漆黑的眼眸中充滿寵溺,他穩穩接住投入自己懷中的人,點點她雪白的額頭道:“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興奮得睡不著。”她兩眼放光,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樣晶亮。銀冀放開她,麵色溫柔:“昨天坐了一天的馬車,還受了驚嚇,你都興奮得睡不著?”瓦兒挽著他的手臂,嬌俏地揚唇:“累了,也嚇著了,可還是興奮啊!不過,冀哥哥,昨晚一用完晚膳,我怎麼就找不見你人了?”
昨夜他們來到別苑之後,一直思忖著林中黑衣刺客擄人之事。之所以沒有當場抓獲那二人,除了不想打草驚蛇,還因為另有安排。後來用完膳他也特意找上張池洞,詢問紅木城近期的情況,暗暗分析黑衣人的來曆和目的,見瓦兒詢問,他輕拍她的小手:“去找張大人打聽了一下黑衣人之事。”
瓦兒驚訝道:“張大人知道?”銀冀搖頭:“他哪能知道,不過他會全力調查此事的。”
“那就好,那壞人模樣我有見到,若是張大人抓到他們了,我定要好好地回敬一下!”銀冀皺眉,眼中難掩擔憂。這丫頭隻以為那是普通的山賊嗎?於是嚴肅道:“瓦兒,這幾日你可不要任性,去哪都不要單獨前行,大街之上也不要……”瓦兒頑皮地眨眨眼,巧笑憐兮地打斷他:“哎喲,冀哥哥這樣一說,倒跟雲姨一樣羅嗦了。”
銀冀沉著一張俊臉無奈地對著她,每次遇到事情,她明明當時緊張害怕,可回頭就忘,就是記不住教訓,怎能不讓人擔心?瓦兒難得見到他如此冷峻的一麵,隻得吐吐舌頭,聲音裝得異常甜美:“知道冀哥哥是關心我,嗬嗬,你放心,這幾天無論到哪,我都死拽著你,你到哪我就跟到哪,這樣可以了麼?”話一說完,真的伸出手去緊拽住他玉白的衣角。
“你啊!”沉臉的男人見她嬌俏可愛的模樣,隻得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頭,“記住我的話,聽到沒?現在用早膳去。”瓦兒又露出甜美笑容,其實她當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不讓他操心,但她又忍不住貪戀他關心自己時的溫柔。
她卻不知道,園子裏跟冀哥哥喜悅甜笑的一幕,完全落入正要叫他們一起用膳的兩個人眼中。浦月容遠遠注視著他們,美麗的五官有點僵硬。夏安然咬了咬下唇,眼神黯然,低聲道:“月容姐,大王心裏應該早已決定,將來隻娶瓦兒為妃吧?”
聽安然如此一說,浦月容睨她一眼抿起紅唇:“你擔什麼心?就算大王隻想娶瓦兒一人,你以為太妃奶奶那邊會同意麼?你我的心思這王宮之中誰人不知,大王就算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也得顧及我父親與你爹爹的看法啊。”夏安然眼神恍惚了一下,低聲道:“可是,我希望是因為冀哥哥喜歡我而娶我,而不是因為爹爹。”
羅袖輕拂,月容嬌顏上湧起一抹嘲笑,眼神中隱藏著一絲不屑。說也奇怪,虧得夏安然還是威震八方的夏世聰夏將軍之女,卻一點也不像出生將門,絲毫不見巾幗氣質。雖她也自小希望有朝一日能嫁於銀冀,但浦月容從未將這樣的她視為競爭對手。在浦月容眼中,她最大的對手隻有紅瓦兒,這個自小被珍太妃撫養長大的將軍遺孤。雖珍太妃極其疼愛瓦兒,但若要考慮讓銀氏王族血脈發揚光大,她和安然必在王妃當選之列,屆時瓦兒勢單力薄,自己有身為一品臣相的父親扶持,即便是夏將軍想為女兒爭取國妃之位,也不足為懼。何況多一個安然這樣的姐妹留在身邊,適當的時候也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