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道:“不錯。我早說過這個交易對你有很多好處。血魂不日便會到。”
語氣中聽不出他是何意,成默默也並不吃驚,最近驚的太多了,隻是問道:“你如何知道?”
很多事情都很奇怪,但偏偏就發生了。剛剛睡好,現在的成默默心中意外的極是清醒。心中有很多的疑團,現下最不解的有四點。其一是關於自己是如何中毒一事,若是一直在家中修行怎有可能無故中那樣的奇毒。給她下毒之人又所謂何由。其二,楓山書院既然可以寫信到成家,那自然也可以順此而查出成家,為何卻從未有人到過成家。其三,為何眾人皆言成墨一年前消失,而其間他又確實在成家出現過。其四,她的內力從哪裏來。那簡簡單單的三招之中並無內力修習之法,雖習武過程中自然而然也可能習得內力,但她總懷疑並非是如此簡單。
成默默知道薛和一定會和她談及這些,她知道的和想知道的亦是他所想知的。
薛和道:“你可知天下第一消息樓回雁樓?”
“不曾聽聞。”
“據傳回雁樓若是找不出的東西世上不會再有人找的到。可我不想回雁樓卻是如此不濟事。一個成墨找了數年隻是找到他曾在江湖上做過些什麼。成墨在楓山讀書的事情是我傳出去的。”
“是你。”成默默驚道,那麼寫信給成家的人會不會也是他,幾乎脫口而出卻聽薛和慢悠悠地說道:“不錯,是我。數月之前我費盡心力才得以查出兩人實是同一人。我與你同時到楓山書院。進楓山書院隻是一件小事。”
本來是奇怪,但聽他這麼一說又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奇怪的。在楓山書院懷有相同目的人實在不少。成默默道:“那你為何急著與我做交易。”
薛和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為成墨做這麼多,他會感激你嗎?”
成默默腦中轉了個圈,如是說:“為自己做事還壓根自己感激嗎?”
薛和隻是笑著又倒了一杯茶,這一次卻沒有喝而是出神地看著裏燭光在茶杯中的倒影。
薛和突然開口:“如果忘記自己的一切會省下很多麻煩。”
成默默道:“換了這張臉說不定更徹底。”所有的事情皆由這張臉引起,如果不是這張相同的臉,那現在的她又會是如何。繼續坐在房間裏練習那不堪一擊的三招嗎?
在薛和慢慢喝完一杯茶之後又道:“你這樣年紀的女人本應兒女成群了。”
“你有很多孩子?”他那樣問,成默默很自然地想到他自然是孩子極多。
薛和反問道:“哦,你為何這樣認為?”
成默默打了個嗬欠:“時間尚早,還可以好好睡一會。”
“我本是做如此想。”薛和拎起茶壺又添了一杯茶。
成默默厚著臉皮閉上眼道:“我會做個好夢的。”她發現自己的臉皮突然變的好厚,厚的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所為。難道是因為這張臉變得皺皺的之後連帶著臉皮也不要了。不過,厚臉皮總比將頭送給別人強的多。可要安穩入睡卻是再不可能。
薛和看了眼桌下陰影中碎裂的茶杯,眼中閃過一抺意味不明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