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執著,天下琴技高妙者甚多。”
“若不打敗你,我心不甘。”
這樣執著竟在成默默心中生出種可愛,對初到楓山書院那日將自己打了個半死的越翎倒覺得有些模糊,對前幾日並未赴他的約生出些許抱歉。
“那日你是要我做什麼?”
“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事情本也不必再提,成默默不再多問,她原也不該再問的。
越翎眉頭微挑:“你現在願意幫我做一件事嗎?”話說的很慢似在考慮什麼。
“力所能及。”這句話是成墨以前經常對她講的,不過,成墨這個力所能及的範圍極窄,窄的有時候讓成默默深以為他是在敷衍她。她竟又想起了成墨。
“力所能及!”越翎發出一聲輕笑。
“如果你要我摘太陽我是做不到的。”成默默對自己的幽默感到一絲得意卻未聽到樹上之人做出及時的反應,難道這個幽默其實並不幽默嗎?
“我憑白無故問你要天上的太陽做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上麵的人對自己的幽默做出了反應,卻輪到成默默自己無法反應了。看來自己那句話非但說的不好還頗為奇怪。她給他摘太陽做什麼?
“天天陪我到天亮,你能做到嗎?”
陪他到天亮!這樣的事情本是再簡單不過了。隻是加了這天天兩字,成默默一時竟不好做出回答。一年之內她能找到解藥活下來嗎?若是找到解藥,自然是仍要執著於天下第一,又如何有時間陪另一個人到天亮!若是找不到,又哪來的天天!
越翎也沒有急著要答案,手指在琴弦間跳躍又彈出一曲來,似鳥兒林間密語,又似溪中魚兒繾綣。與前麵的孤獨淒涼不同,極是舒心溫柔。
一曲終了越翎又問道:“這一曲又是如何?”
“你很寂寞嗎?”成默默隻是有感而發,並非因琴而感。
“哦,這一曲令你感到寂寞嗎?”
於琴理成默默自是一點不通,明明柔美溫馨的琴聲之而她所說的寂寞卻是發自內心而感!
“你的琴很美。”
“那你給我的答案呢?”
“我……”成默默猶豫著。
錚的一聲琴音響過,越翎道:“這不是摘天上的太陽,你已做不到了?”
“也無不可。”答應別人的事情是不可以食言的,成默默如是想。
“真的可以嗎?”越翎在琴弦上輕輕一挑又發出輕脆聲響,似對輕易得到答複仍是心存懷疑。
成默默正要豪氣地表明自己說出的話絕不反悔,越翎又補充道:“我是指眼前的你。”
“我……”成默默仰起頭,越翎藍色的長衫在樹葉間飄動,清雅而幽遠。正欲下定決心說正是樹下之人可以天天陪你到天亮時卻看到越翎已是飄然而去。
“考慮好了再來找我,我不要人因為覺得我寂寞陪在我身邊。”
越翎隻留下這樣一句話。
考慮這種思考本身或是空出的這種思考時間通常令得很多事情改變了原本的麵貌,甚至極有可能向考慮前雙方所期望的反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