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中毒已深(2 / 2)

等待片刻卻無人應答。白衣男子推門而入,昏暗的燭光中看到成默默盤膝仰躺在床上,脖子曲在牆上,模樣實是滑稽。

看此情形白衣男子已明白了一半,手指按在成默默的脈門上,厲聲道:“難道你不知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嗎?”

成默默想搖頭卻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

白衣男子的眉皺了皺,道:“美人心。”

好奇怪的名字。

“一般的毒可以運功逼出,可中了此毒的人非便不能調息運氣甚至連心情都不能過於激動,輕則胸悶頭暈呼吸不暢重者傷筋斷脈危及性命。”微明的燭光中,白衣男子神情難辨。

成默默隻覺腦中翁翁直響,難道她再也不能習武界了,那她這一生將為何生?

“若是一年之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隻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能做什麼?做天下第一,太過渺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她想做的隻有天下第一。

“也不必太過擔心,薑大夫最喜歡研究解毒之法。他若得知你中了美人心定會竭盡全力為你研製解藥的。”

不知那位薑大夫是否可以真的解此毒,但白衣男子溫潤的聲音確實令她感到些許安心。直到成默默略能動彈,白衣男子才離去,離去之前再三吩咐千萬不可動氣。看著白衣男子離去的身影,成默默覺得他的背影真的很熟悉。

這一夜,成默默在床上輾轉反側,連日來身心皆極為疲憊,現又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過往之事又梗在心頭,徹夜心中混亂。很晚時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夢中,忽見到往昔月下默默看著自己的男子依舊那樣悠閑地靠在樹枝上。自己似有無數話語要向他訴說,卻忽地見樹上之人跳下來,麵色猙獰,渾身是血。在夢中的自己驚愕不知所措之時,那人手中拿著一把帶血的短刀刺向她。忽地,那張臉似又變成了木舒雲的臉——那張麵具。他笑著,手在臉上狠狠地抓,將臉抓的血淋淋的。凸出的雙眼直直地看著她,一隻眼球掉落地上,滾到她的腳下。驚慌間,眼球卻變成了瘋少年,模樣落拓,躺在地上全身流血。

那樹的枝葉如鬼魅般糾纏而來。似要將她的身體刺穿。在邊無無際的黑暗中逃奔。感覺極為真實可怖。腳下一絆,撲入水中,麵對麵浮起一具屍體,身體浮腫麵目全非,一雙凸出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她,手中緊緊捏著一塊紅色的蓋頭。待看清時那分明是她自己。

睡夢中飽受驚嚇,身體不由顫抖,猛地醒來卻發現隻是做了個夢,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微明的天色衝散了夢境帶來的恐怖餘韻。忽聽得院中傳來舞劍之聲。成默默起身開窗,在略帶淡紅的晨光中,舞劍的正是那白衣男子。

隻見庭院中劍影流動,時如白蛇吐信,時如遊龍穿梭,飄逸變幻。成默默不由的看的癡了,直到白衣男子收劍,那一招一式仍在心間久久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