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今日,還有多少人願意相信宿命的說法,我不敢揣測,但我本人肯定是“宿命論”的堅實擁護者。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就如我一直相信從我遇見簡維的那天起,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所背負的所有的傷痛與幸福,都是宿命……
那是2006年的4月,我毅然離開漂泊了3年的深圳,隻身漂到廣州。身邊的朋友多有不解夾雜些許的同情和心疼,心疼瘦小的我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要怎麼生活,不是擔心我無處安生,而是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有一顆傷感和孤寂的心,害怕我承受不了一個人的夜裏的那份淒寒。可是,我已別無選擇,我必須和過去的自己,和在深圳的那些慘痛的經曆徹底告別。心裏有個聲音對自己說:“蘇逸凡,你必須離開,隻有離開這裏,你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於是,在那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我帶著一箱行李和滿身疲憊,逃亡般的來到了廣州郊區的這個小鎮。初衷是希望能有個新的開始,卻沒有想到是有開始,但卻不是新的,而是宿命的再次輪回,上帝再次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一個美麗而不現實的玩笑……
這是位於廣州郊外的一家小工廠,開了才三個月時間,老板娘張姐是在深圳工作時結識的。一切都很自然,她開廠,需要人幫忙打理,而我想逃離深圳,需要一個去處和一個離去的官方理由,我們相互熟悉並且彼此信任,於是,我就來了。於是,我就遇到了簡維,這個我癡纏了後半輩子的男人……
簡維是公司設計部的一名設計師,27歲,才華橫溢、幽默風趣卻目中無人。這是認識他後留在我心裏的對於他的最初印象,而這種認知在很大程度上讓我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我,相貌平平,個性一般,相對內向,他是不可能注意到我的,而我也不可能把他劃歸到自己的心門之內,如果,如果沒有那場大雨……
4月的廣州,雨水特別多。而從公司宿舍到工廠的路上,因為下水道出了問題,路邊經常出現積水阻擋行人前進的腳步。而這天早晨,我和同事阿玲就這樣被擋在了路邊。就在我們躊躇不前的時候,遠處有人和阿玲打招呼,居然是簡維。阿玲也在設計部工作,平常他們設計部經常有聚會什麼的,所以他們也就熟絡些。見我們兩個弱女子被雨水困住的狼狽樣,他二話不說,脫掉鞋子就蹲下來說:“來,我背你過去!”雖然說是很平常的一個幫助人的舉動,可就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蹲在我前麵的時候,我居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於是,我很無所謂的說到,“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好了!”還沒等他們和我自己反應過來,我已經淌進了水裏,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挪動到了馬路對麵。我能感受到背後四道詫異的眼光,質疑與不解,其實不隻他們,包括我當時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勇氣那麼決絕的去做一件事情,不過,現在我是懂了,我隻是不要讓簡維看到軟弱無助的那一麵。
這場雨以及這段插曲並沒有讓我們的關係有什麼變化,他仍然有他精彩的活法,身邊鶯歌燕舞,紅顏知己一大堆。而我,仍舊沉浸在永遠做不完的工作中,將自己阻隔在了同事們聚會的圈子之外。隻是,我的心已經告訴我,總有些什麼東西是不一樣的了……
是的,我的眼睛開始不自覺的搜索他的身影,但是在和他眼光相碰的那一瞬間,我又會很不自然的側過頭去看其他地方。這一刻,從蘇逸凡遇到簡維的這一刻,那個聰明睿智的蘇逸凡已經消失,而以一個情犢初開的心事女孩形象羞澀登場,雖然我的初戀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
“我們之間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就我和簡維,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心裏反複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樣一個猜測,還是心裏期待著這樣一個猜測的真實發生。而我就在這樣一份心情下,工作著,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