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天的鑼鼓聲中,兩人坐著皇輦進了皇城,按理說,漆汐應該先入怡鳳宮,可她在路上改了主意,臉上綻出一抹壞笑,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淩雲霆:“雲大哥,那柳清馨這些時日,不是老囔囔著要見你嗎?我看今日索性成全她吧。”
漆汐的意圖如此明顯,淩雲霆又怎會聽不出,他順手拿下漆汐發髻間的一朵珠花,也不答應,隻調侃道:“沒想到你的心也蠻黑的。”
“你答應不答應?我又沒說過我是善人!”漆汐沒好氣的白了淩雲霆一眼,手指向右臉,“她都把我欺負成這樣了,我想去欺負她一回,就是心黑了?這叫禮尚往來懂不懂?”
“這一路,你老是向我抱怨嫁衣厚重,發飾沉重,如今馬上就要入怡鳳宮門了,你確定你不換?”
她當然想換了,可若是要氣柳清馨,她穿著這一身行當去,顯然效果更佳。誰叫淩雲霆力排眾議給她送了皇後專用的嫁衣呢!!
想到此,漆汐雙手握拳,堅定的說道:“不換了。”
見她如此堅持,淩雲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一直跟在皇輦邊上的小林子吩咐道:“去傾雲宮。”
小林子畢恭畢敬的稱了道是,連忙轉身扯著尖細的嗓子賣力喊道:“擺駕傾雲宮。”
迎親隊伍腳步一頓,遙遙望向不遠處的怡鳳宮,無心驚異,這一路皇上為汐貴妃破了太多陳規,他們實在是見多了,給驚得麻木了。
隻稍作停頓,便迅速變轉方向朝著傾雲宮方向走去。
大隊伍來到傾雲宮門前,小林子再次扯著尖細嘹亮的嗓子叫喚道:“皇上駕到!”
不多時,柳清馨蒙著麵紗在幻兒的扶持下,領著一眾宮女迎了出來!待看到身穿喜服的兩人,兀地一頓,眼眸含著恨意,甩開幻兒的扶持,踏步走至皇輦跟前:“柳清緋,你身為南陽王妃,哪裏來的臉麵嫁給皇上為貴妃!真是恬不知恥!”
漆汐在小林子的攙扶下,下了皇輦,踩著蓮步悠悠走至柳清馨跟前,紅唇輕啟:“我身體一直都不好,幼時差點活不了,爹爹就將我送至山野寺廟,讓我在佛祖庇佑下長大,大姐不記得七夕,七夕早有預料,隻是大姐為什麼對二姐有這麼大的偏見?我們都是姐妹,說話何必那麼狠毒呢?更何況二姐已經不再人世,大姐就不能稍稍積點口德嗎?”
愣愣地看著口若懸河,假話連篇的漆汐,柳清馨血氣直衝腦門,抬手就欲甩漆汐一耳光,漆汐雲淡風輕的截住柳清馨的手,反手擒住她的手腕,不屑道:“大姐!你可真是心胸狹窄啊!你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到母儀天下?皇上在此你都敢如此猖獗,隨意打罵嬪妃,真不知宮中嬪妃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南陽王妃,你裝夠了沒有!相府有沒有柳七夕這個人我會不知?”柳清馨雙目瞪得溜圓,她早就懷疑相府三女就是柳清緋,如今見得真顏,她便知死期已到,更加無所顧忌,隻希望在場的一些人,能相信她的話,幫她傳出去,坐實柳清緋的惡名!
“皇後,你是在質疑朕嗎?!”一直坐在皇輦上看戲的淩雲霆適時插話,將火力引到自身,柳清馨這些日子以來並未犯下錯事,他現今未有合適的理由處置柳清馨,隻得讓她再蹦達幾下。
柳清馨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將視線轉向淩雲霆,笑得瘋癲:“請問皇上敢不敢摘下麵具?”
聞言,淩雲霆眸光轉冷,語氣含冰:“你敢嘲笑朕?看看你這瘋癲的樣子,何為婦德,婦容還用朕來教你嗎?”
“你會教嗎?恐怕你巴不得我快些去死吧,皇上!你美如謫仙,我怎麼敢嘲笑你的容貌!你之所以不肯摘下麵具,是因為你一旦摘下麵具,所有人都會相信這所謂的汐貴妃,就是當朝南陽王妃!”柳清馨不懼的對向淩雲霆,頗有幾分死豬不怕開心燙的意味,“你空有一副華麗的皮囊,卻作出天下不齒的事情來,你看上了南陽王妃,就設計她假死,迎她進宮,這種欺騙世人手段,著實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