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眼睛剛睜開,便聽得梅馨道:“今日小姐要行晉封大禮,要梳什麼樣的發髻呢?配什麼首飾呢。。。。。。。”聲音雖輕細,但我聽著卻是很清晰,昨夜皇上硬被我“遣”回了延福宮,想想皇後,我就心潮她,雖得枕邊人,不得枕邊心嗬!
昨夜,皇上雖晉了如蘭為良娣,但看得出,皇上是有所疑慮的,這事兒遲早得解決,現後宮都知我與如蘭交好若她有了個什麼差池,也定會牽連於我,不可大意了。
“梅馨。”我低聲叫著,從床上坐起身,裏衣隨意聾拉著套在身上,絲綢軟軟的貼在身上,這是杭州芝造府進貢的,是上等的絲綿,我進宮的那日,琴妃送來的,可見皇上對她的寵愛,這上好的絲綿宮中所得之人並不多,我本想與她交好,但畏於她與皇後的對峙,且皇後又不止一次的警告我,我隻能覺得有愧於她,我進宮之前,她是皇上的寵妃,由一個小小的美人直接晉為琴妃,可見她的能力,且不光是皇上,太後亦是很寵愛她,不可得罪了她,這其中的微妙真真難以理清啊!
脫去了裏衣,將昨夜皇後送來的晉禮的宮裝一件一件的寄在身上,正巧合適,隻腰部有些微的寬鬆,略縮了縮腰帶,又覺得腰部的宮裝有些皺,也隻能又鬆了鬆腰帶,這是一條,黃色鑲邊著紅底的腰帶,幾朵牡丹如鮮活般附在紅底上,我輕輕撫了撫這繡在腰帶上的牡丹,真是巧奪天工啊!雖我不喜牡丹,但見這繡工,誰不驚歎?
仔細穿好,便坐下來,由梅馨幫我梳頭發,她總是小心翼翼的怕弄痛我,我很是喜歡別人幫我梳頭發,那感覺,真的很好,娘親為我梳發,伴著慈愛,宛兒幫我梳發伴著疼惜,亦梅馨伴著小心尊敬的心態。“小姐,要梳什麼樣的?”
“隨便梳個盤雲髻吧!對了,把那海棠步搖拿出來吧!”正想著娘親,才記起,那被我深鎖高閣的海棠步搖,粉白的海棠步搖,那娘親留給我的,我小心的放在手裏,仔細端賞著,那幾朵海棠花簇傭在一起,爭奇奪豔,最是中間的那朵,很是美麗,翻過背麵,細細的紋理,撫著很舒服,我閉著眼睛,用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再睜開眼,複又看這海棠步搖,才看見這中間的花瓣上竟有字,我瞅了瞅,竟是一個“康”字!難道是爹爹?
“小姐要用這支步搖嗎?”梅馨見我如此便問。
“啊?”梅馨小心的將步搖插在中髻側邊,步搖如流蘇般隨意的晃動,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眉如青黛,唇如朱砂,嬌粉憐人,腮邊一層淡淡的胭脂隔著水粉塗在麵上,劉海全都梳到頭頂,光潔的額顯露無遺,我看了看光潔的額頭,拿了筆,粘了些胭脂在右上額發悄處輕輕一轉,又了幾下,一朵海棠花綻在額頭上,增添了幾絲嫵媚,我滿意的笑了,站起身,問道:“梅馨,看怎麼樣?”我雙手提著裙擺,轉了一圈。
“小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誰也別想比上!”梅馨笑道。
“嗯?”我故做嗔狀,“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啊!”梅馨忙捂住嘴做驚歎狀“小姐,我再不敢了。”
“主子,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司棋走進內房,垂手站在殿門中。
“知道了。”我應了聲,但覺得腹內不餓,又道:“撤了吧!我不用了。”轉而對梅馨道:“現在幾時了。”
“辰時?”我一驚,離拜禮不到兩個時辰了,忙對梅馨道:“快,去延福宮。”梅馨一聽,也慌了,拿了外披披到我的肩上,便往殿外走去。
“那麼急做甚麼?”一管疲憊的聲音傳來。
我一驚,是皇上,忙低首行禮。
“還有兩個時辰呢!那邊有皇後呢!還怕延誤了?”皇上攬著我的肩,又摟著我走進殿內,見司棋她們從偏殿端出來用的膳食,問道:“還未用膳?”
“我——嗯!”我隻得低首承認。
“這可是我昨晚吩咐禦膳遍房特地為琰兒你準備的啊!”皇上似是有些不高興,憐惜的看著我,又道:“別傷了胎氣。”
“我——”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他打斷了“把膳食端來。”皇上對著司瑩道。
“是,皇上。”司瑩將手中的早膳端至榻邊的桌子上,這是一盤金針粒子雞,細長的金針菇纏繞著切得如蓮子般大小的雞丁,黃白的金針菇襯得紅鮮的雞丁,很是靚麗,可我卻沒有什麼胃口,隻得歉意的對皇上笑笑。
司棋亦將手裏的蜜棗玉米羹端至我麵前的桌上。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胃口。”我哀求的看著皇上,“其他的都撤下吧!”我對著她們道。
見她們看著皇上又看著我,我隻得提高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是,主子。”見皇上沒什麼反應,便端著下去了,梅馨亦跟著下去了,才過了一會兒,便見梅馨端來一碗米粥,是一碗熬得八成熟的米粥,白乎乎的冒騰著熱氣,一把銀匙放在碗裏,進來見皇上笨拙的用湯匙舀了一匙玉米羹,看我難以下咽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但又畏於皇上上,不敢笑,她小心翼翼的將粥端至我的麵前道:“小姐,這是你最愛的粥,還熱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