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胭脂淚妝(中(1 / 3)

次日清晨,我撤去了早膳,複後躺上了貴妃榻,忽記起昨日如蘭剛入了宮,封了選侍,又跟我住同一個宮,倒忘了送些禮品去,忙喚了梅馨,道:“去拿了些皇後送來的什錦給徐選侍送去。”

“可是小姐,那是皇後送來的,恐是不好吧!”梅馨遲疑。

“反正多了也用不完,送她一些,她剛進宮也沒人罩著。”我對梅馨說,像是我深居後宮已多年,又想著,她那義父也隻是為了利用她圖個富貴,不是什麼可靠的主兒,怕是她以後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梅馨似是明白了我的話,隻應了聲就取了幾匹杭州什錦,我又吩咐道:“再帶一盒琴妃送來的桃花香粉一並送去。”想起如蘭臉上的香粉,我不禁生出側隱之心。

“嗯!梅馨知道了。”梅馨又取了香粉,這才向沁心棠方向走去。

我這才安了心,望向院中的海棠對身邊陪侍的丫鬟司琴道:“司琴去取了琰鈴瑤來,好久不曾撫琴了。”又想起娘親,不知她與宛兒可還好?放下手中的《三辯詩集》。

“小主。”司琴捧來琴放於海棠樹下的石幾上,輕聲喚醒我。

我移步坐到後凳上,初秋的陽光還是那麼的強烈,石凳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還好是坐在海棠樹下,樹葉遮住了烈日,時而有微風拂來,吹落花瓣,落在我的衣服上,頭發上,司琴忙幫我拈去花瓣,我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動,她便很乖巧的退到一邊。

雙手輕撫瑤琴,熟悉的感覺溢上心頭,又想起那日冬雪未化,生辰宴上,趙熠如癡如醉地看著我,沉浸在我的琴音中,心中一濕,竟撫出一曲《兩同心》,不禁臉麵一紅,還好司琴不懂其中的感情,心中低吟:“嫩臉修額,淡勻輕掃。最愛學,宮體梳妝,偏能做,文人談笑。綺筵前、舞燕歌雲,別有輕妙。吹散於爐煙嫋,洞房消消。錦帳裏,低語偏濃,銀燭下,細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許伊偕老。”心中一濕,不禁有股酸流直擊鼻翼眼瞼。

“好曲!”一管男聲傳來,伴隨著一陣掌聲。我回首,見是皇上,忙起身行禮:“皇上吉祥,有失遠迎,女婢該死。”

“什麼奴婢?怎麼進宮之後就換成一個人了?”皇上擁住我,我潛意識的地掙脫,他像是察覺到忙鬆開我,坐在石凳上,輕撫石幾上的琰鈴瑤,道:“好琴!”

“多謝皇上誇獎。”我謙卑地站在一邊,低首不看他。

“抬頭看看朕。”皇上笑著有似乎是命令,我不可抵抗的抬眼看向他,一如往日的英俊俏美,堅挺的鼻子,堅毅的劍眉,嚴峻的雙眼又似含溫柔,完美的輪廓,誰見了都會無法自拔,我撞見他如火般的眼神忙避開,不再看他。

“昨日政務太過繁忙,抽不出身來,今日,朕隻把事情稍稍處理就匆匆來嫣棠齋,你卻好,連看都不看朕一眼。”隻聽皇上說道。竟像女子一樣,我不禁一笑,忙道:“皇上忽然光臨嫣棠殿,奴婢受寵若驚,所以才——”

“琰兒笑的時候還就真是好看,看來熠弟弟說的沒錯啊!如此佳人,真是難求啊!”皇上攬過我的腰身,強行拉我入懷,我不再掙紮,順從地坐在他的腿上,司琴見狀也退了下去。

聽的他喚我“琰兒”心裏一熱,隻有娘親跟爹爹這麼喚我,他喚怎麼感覺那麼舒適?我不敢往下想,隻道:“皇上又在取笑奴婢了。”我扭過頭不看他“熠弟?”我喃喃道。

“我的琰兒真正傾國傾城,怎是取笑?”

“奴婢擔當不起。”

“不可再喚自己奴婢!”皇上正色道。

“嗯?”我一驚,看向他,很認真的看他,他溫柔的看著我,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有些酥癢。

“是妾!怎是奴婢?朕不喜。朕的琰兒怎可如此卑賤自稱?”皇上憐愛地摟著我更緊,覺得腰有些緊勒的痛,不敢說,隻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