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包裹連同昨日的已經給了太多懸疑,更重要的是,婷兒這個名字的再次出現,於是她決定到孩子的學校裏麵去好好看一回。然而令她驚訝的是,卻不是孩子們之前告訴她的那篇,換成了這樣一篇文章。

當初戀劃過指尖

初戀在彷徨,在流浪,

不經意間在我們指間徜徉。

偶而回頭探望你我,

眼角裏是噙滿熱淚的幸福,

還是終久

“雲散高唐,水涸湘江”的惆悵和悲傷。

(題記)

書房外,燦爛的陽光,忒有風度地撫照著陽台上的那盆丁香,清新而又亮麗。

他開始拖動他那僵直的雙腿,來到書桌旁坐下。樓下的兩兒女陪著孫兒,伴著狂野的音樂聲攪動著這原本清淨,略帶著死氣沉沉的別墅套房。

他聽說她已經離開這人世了,在一個月前。那是兒子和女兒一次談話時他不經意地聽到了。於是他便帶來了這個月兒女們都無法預料的孤獨。

他習慣性地打開日記本,“哎,已經有60年沒翻過了,這麼多年沒找你談心,竟然把你給淡忘了,也不知整日我竟忙些什麼。”

那一年,他19歲,她20歲,毋庸置疑,他們都擁有極其美麗的名字,孫影,虞億,當命運的車輪駛過的時候,他們便相遇了,沒有任何傳奇色彩。他們也許去過很多地方,也許,然而他已是忘卻了,他想用那最笨的方法,用他多年以前的文字,喚起對她的思念,喚起和她一起度過的美好年歲。

4月1日星期四晴

昨晚,我收到她的信,優美的文字,眷著幾陣芬芳。那委實讓我興奮了好一陣子!她是個絕好的女孩,至少這是我心裏盼望所想的。可我那幫沒良心的室友們硬是要揭我的瘡疤,說明天是愚人節!我掠過一絲憂傷,竟也慢慢平靜下來,可心裏啊,那不知名的地方啊,怎麼有一處傷痛啊!

4月16日星期一多雲

我今天向室友們宣布我要開始實行我的“肋骨計劃”,原因倒很簡單,下午的睡夢中我又夢見她了,第N次哎,於是我就借了個手機,發短信給她,笨拙的手在手機的一個個冷鍵上留下了那刻我心中最溫暖的音符。當發完後,我開始細數著自己的快樂,像其他很平凡的人一樣,不幸不會降臨到我的頭上,我真的開始為自己陶醉,伴著窗外依舊是屬於自然的那湛藍的天空和顯示著偉大生命力的小草綠樹。

4月17日星期六多雲

晚間一下子跌入黑暗,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長夜漫漫,終於是一個難熬夜晚。我開始很依賴於她,今天一整天沒看到她,我就覺得很失落,竟無法克製自己莫名的衝動,想約她出來一見。我很是小心的撥通了她宿舍的電話號碼,然而給我的答複竟是她不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急,麵如死灰的我勉強拖動自己日趨僵硬的嘴巴,帶著那極不和諧的音調擾亂著她的室友,擾亂著我的同學,然而她那銅鈴般的笑聲終未通過這小小的電話線,我多麼希望自己不是那樣的無助,不是那樣的傷情,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4月19日星期一陰有雨

我喜歡下雨的季節,濕濕的沾滿雨的憂愁,雨的靈氣和雨的一切所有。

我今天終於約她出來了,她撐起一把小傘,卻更顯出她的婀娜,也許那時的我色心會起,在一旁悄悄地流口水的!

時間依舊行駛,轉眼已是很多時候過去,在歡樂協同憂愁的領域裏恣意著。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念及我們之間的不可能,許久我無話可說,她說她的擇偶標準,她的原則:

1高大威猛,給我以安全感(怎麼就高大威猛的行,別的就不行了啊)

2年齡要比我大,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男生(不會吧,寶瓶時代還有年齡限製啊)

3溫柔體貼(這個倒沒多大問題)

4要把事業放在第一位,感情放在第二位(嗬嗬)

(我靠,很是難為我啊)

4月20日星期二陰有雨

此刻,台燈下,身後是室友們那均勻的呼吸,而我則傻做在書桌旁,呆望著窗外的細雨綿綿,呆望著宿舍的某個角落,我恨蒼天,恨殘夜,不知相思人兒苦,傷神的月亮也如此竟不留情,不伴我度過這段讓人心酸的分分秒秒。我無助地想:難道這就是命運,這就是緣分嗎?緣若多餘,又何必要相遇,何必有牽掛呢?

很多年以後,清純的她已嫁做人婦,而他也很應酬地步入了神聖的婚姻的殿堂,生活裏多了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綿億和思羽的母親了,老實說,他們的婚姻還是很平坦,可終究她沒有堅持到最後,於是帶給他的竟是莫大的空虛了。他默默地看著那發黃的日記本,久久沉浸在幸福中,當淚水從他的麵頰上流下的時候,當憶起往昔歲月的時候,他終不知道該是憂愁還是高興才好。

綿億輕輕地走來,拭去他眼角所殘留的淚,“老爸,你看看身後,好嗎?自從媽媽走後,你就變成這樣,你給我們的愛很少很少的,這我也不怪你的,可你知道嗎,你孫子他還在那兒大叫呢,叫爺爺在哪,你說我該怎樣回答啊!”

他轉過頭,“你,你,你是?”

他知道,後麵的那女人隻比他大一歲啊!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來自新疆的,在大學裏,我的學校裏,也許她是唯一一個做我文章裏的模型的人。她的脾氣很好!那時候還在04年,剛認識卉的時候,不管是為了麵子也好,還是為了什麼也罷,我終於因為同學的慫恿,為了完成這個難寫的文章,好好地研究了一把!灌輸了自己的些許情感!其實,在現在看來,一切又是那麼的遙遠了!我所喜歡的那個人現在離我更遠,在異國他鄉,如果真是上天注定分離,卻又讓我如何痛苦去守候這份感情!)

到底誰在暗處牽引著她呢?是妹妹依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一個更大的陰謀,她現在無法確認。她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神經錯亂了一樣,她不知道接下來該相信誰,除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還可以相信誰?她甚至懷疑了自己的丈夫,懷疑了那個遠在美國的徒弟,懷疑了那個曾經憎恨她卻又給她輸血過的女人,但是現在她還可以懷疑誰,是不是會連同自己的父親也會一起懷疑。她開始想起從前的一切似乎太過順理成章,為了那個叫做宮城磊的男人,她拒絕過很多其他男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不可以隨意暴露,如果輕易結婚可能會惹來很大的不必要的麻煩,然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妹妹的離開就應該是父親事先做好的局,隻是希望自己的這個女兒可以從中跳出來而已。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父親不應該在半年之後就撒手人寰,更不該讓她毫無準備就嫁給了那個淩羽澤。其實在很多年,淩羽澤在她心中的地位很低,她甚至認為自己這輩子最看不起的男人就是他,這個男人曾經背著自己的母親把父親給出賣了,至今沒有其他人知道,除了她以外。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老公不像是那樣的人,他很溫柔體貼,他也很孝順,更重要的是,他很愛兩個孩子。

可是她又陷入了另外一個怪圈,到底這一切是如何發生又會如何繼續進行下去,然而不管她想得有多深刻,總會有個卡帶的時候,總會有前後對應不上的時候。或許,隻要自己不去想得太複雜,一切事情就會很明顯顯露出來吧。!

不遠處,一個男孩走了過來,衝她笑了笑,她卻突然叫了她一聲孩子,你好……然後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