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父王,我想母親了,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
“扶蘇,母親現在已經休息了,不要去打擾他,現在晚了,你也該去睡覺了。”
“我睡不著。”
“父王帶你去找仙後好嗎?”
“好。”
於是,秦王政抱起扶蘇,走出紫微殿,侍從們連忙跟隨,去安排車輦。
坐在車輦上,扶蘇突然笑嗬嗬地說:“父王,你剛剛說‘仙後’了。”
“那又怎麼?”
“父王也跟扶蘇一樣,覺得春夫人是仙後嗎?”
“父王就是跟你學的。”
扶蘇嗬嗬嗬地笑了。扶蘇長到四歲半,此刻是他覺得最親近他父王的時候。
——
此時,梔子正在中宮的寢房裏,與木槿、紫荊欣賞著這新宮,從章台宮裏回來後,木槿和紫荊就隨梔子留在中宮。
這間寢房掛著淡紫色的幔子,淡藍色的珠簾,粉色的紗帳,一切都很夢幻,梔子心情很好,覺得躺在這樣的房間裏睡覺,定能做很美的夢。於是,她準備早早就寢,趕木槿和紫荊早點去睡覺。她卸了妝,換上了睡袍躺在床上,卻久久地睡不著,動不動就坐起來看看那水藍色的珠簾。
這時,宮女來報:“王後殿下,陛下和長公子來了。”
他們現在來幹什麼?梔子隻好起身,叫宮女拿了見披衣來,披在身上,頭發也不梳了,就仍憑長發順著肩背直垂到膝彎,她這頭發披垂下來的話,整個背都看不到了。
梔子來到廳上,秦王政和扶蘇就已經踏進來了。於是梔子和眾宮女齊齊下跪。那一刻,梔子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身份不同,於是一本正經地說道:“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吧。”他也正經地說。那感覺好奇怪。
扶蘇跑了過來,“仙後—”
“扶蘇,你現在還沒睡嗎?”
“扶蘇睡不著,扶蘇想和仙後睡。”
“好啊,扶蘇,我的房間很漂亮哦,我帶你去看。”
於是,梔子拉著扶蘇就向寢房走去。秦王政看著她那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她喜歡那樣的房子,才特意叫人那麼設計的。
秦王政跟著他們兩個來到寢房裏,見扶蘇已經兀自爬上梔子的床去了。
“嗯哼。”秦王政故意哼了一聲。
梔子看向秦王政,明白是什麼意思,便過來輕聲跟秦王政說:“陛下,扶蘇睡不著,就讓他在這兒睡一晚吧。”
“這是新房,隻能是我跟你。”
“陛下,這算什麼新房啊?我跟陛下…也好幾年了。”
“不行,這算是正式的第一天。”
“可你帶了扶蘇來了,怎麼跟他講呢?”
“來人,帶公子到對麵的房間去睡去。”
於是,待命在外麵的紫荊忙進來抱扶蘇,扶蘇兀自在那兒折騰,紫荊隻好強行把他抱出去了。
秦王政捏上梔子的下巴,凝視著她,在這樣夢幻的房間裏,氣氛頓時變得浪漫曖~昧起來。
這時,張辛突然出現在珠簾外,報告道:“啟稟陛下,蘅安宮主子自盡了。”
秦王政和梔子王後都感到震驚。他們立即掀開簾子走出去。此時,正在外麵鬧騰的扶蘇也聽見了。扶蘇問道:“仙後,自盡是什麼意思?”
“扶蘇,沒什麼,你先去回去休息。”
來不及多說,他們立即出了中宮,坐上車向蘅安宮進發。
來到蘅安宮的寢房,看見房梁上懸掛著白綾,秋棠躺在床上,脖頸上盡是紅色的勒痕,錦葵在一旁哭泣。
“錦葵,發生什麼事了?”梔子急忙問。
“啟稟大王陛下,王後殿下,婢女剛剛出去煎藥,端著藥進來,就看見主子懸梁自縊了,婢女立即將主子放下來,婢女心慌,沒有主要,就立即報給給侍衛,讓侍衛去報告陛下。”錦葵哭訴著。
秦王政立即過去探了探秋棠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息,於是他立即命傳禦醫,而他則立即按壓秋棠的胸口,幫她加強呼吸。
稍時,夏無且到了,給秋棠把了脈,說:“啟稟陛下,主子氣息已在恢複,暫無生命危險。”
於是,秦王政和梔子王後的心都落了下來。
這時,梔子看見秋棠的手裏緊緊地拽著一卷布帛。於是,梔子將秋棠的手鬆開,取出布帛,打開後發現是一卷寫給秦王政的信,於是梔子把信遞給秦王政。信上寫道:
陛下:
臣妾過去為嫉妒所蒙蔽,犯下大罪。這段時日,臣妾痛心疾首,悔不當初,憂心之餘,又痛失腹中愛子,臣妾不勝痛苦,惟覺愧對陛下。臣妾今日得以見陛下和扶蘇,心願已了。願以死謝罪,臣妾身赴黃泉,惟願來生仍能伺候陛下,即便為奴為婢亦心滿意足。
臣妾 叩首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