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草和梔子驚奇地發現,那人竟然是高漸離。
這時,酒保過來了,高漸離跟那人說明了情況,那酒保仿佛跟高漸離很熟的樣子,也就沒說什麼,隻是叫人把那兩個酒徒帶了出去。
“高漸離,你怎麼會在這裏?”茜草驚奇地說。
“坐下慢慢說。”高漸離就在他們桌前坐下。
梔子說:“好巧啊,幾乎同樣的情景,你又救了我們一次,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無需言謝。不過,咱們三個還真是有緣分。”
“是啊,太巧了,你什麼時候來的鹹陽?怎麼不來找我呢?”茜草問道。
“自從上次在定陽一別,我就來了鹹陽,不知道怎麼找姑娘,再說,在下也高攀不起。”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說這樣太見外了。”茜草說。
高漸離笑笑,說:“你們要喝酒嗎?我叫酒保送壺好酒來。”
高漸離向後叫了一聲,酒保便送了一壺酒來,酒保將酒放下時說:“高漸離,你有錢嗎?得計你多少天工錢。”
高漸離笑笑,那酒保走了。
“這酒很貴嗎?”梔子問道。
“沒事,沒事,盡管喝。”
“你這酒館裏的人好像很熟?”茜草問道。
“嗯,我到了鹹陽後,就在這家酒館裏賣藝賺錢,和他們很熟。”
梔子自然想起那次在定陽街上見到他擊築的情景,於是她問:“擊築?”
“嗯,就在那兒。”
梔子和茜草順著他的指示向後看去,見酒樓的盡頭有一個台子,上麵擺著各種樂器。
高漸離即刻為她們兩個斟上酒,梔子抿了一口,發現這酒果然味道比較好。
高漸離說:“這酒和你們那壺是一種酒,不過這壺是珍藏的,不是熟人不會賣。”
梔子點點頭,這外麵的行情她們自然是不懂。
梔子慢慢品完這杯酒,高漸離拿起壺又要給她倒,梔子不想再喝,怕醉了出事,可是茜草和高漸離都極力勸她再喝兩杯,梔子耐不住勸,隻好又喝了兩杯。誰知這就濃度很高,幾杯酒喝下去後,她們就已經醉意朦朧了。
這時,酒館裏響起一陣樂聲,他們都回過頭去,見在那台子上,見一個女子抱著琵琶在上麵彈著,而另一個女子則在跳舞,像是一對姐妹,那女子體態略顯豐盈,跳起舞來,難免顯得笨拙,舞蹈動作也普通,無非是甩甩袖子,轉幾個圈圈。偏偏下麵的人還拍手叫好,紛紛圍了過去。
茜草實在看不下去了,趁著酒勁,她拉著梔子走過去,撥開眾人,登上台去,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扔在她們的盤子裏,說:“好了,這個賞你們的,好了,你們下去吧,把這個舞台讓給我們。”
那兩個姑娘看到這麼白花花一錠銀子,立即拿起盤子閃到一邊去了。
茜草對梔子說:“你去跳舞,我和他來為你伴奏。”
梔子此時也在醉意朦朧之中,也不清楚現在的處境,沉浸在酒意飄飄然當中的她,一聽說“跳舞”兩個字,心中對舞蹈的激情激發了出來,她爽朗地答應道:“好。”
於是,高漸離坐在一旁擊起了築,而茜草則在一旁彈起了箏。他們驚奇地發現,二人的音樂能那麼默契地協調在一起,聽起來琴瑟和諧。
梔子垂著眼簾,聽著那音樂,在腦海中幻想著鴛鴦戲水的情景,又幻想著兩個人瀟灑浪跡天涯的情景。她翩然地起舞了,纖臂曲展,腰肢輕折,步步生蓮,雖然隻是穿著普通的家居衣服,仍然美得讓人如沐春風。
他們的表演引得酒樓裏的人都聚攏了過來,紛紛拍手叫好。
他們表演的沉浸在表演中,圍觀的也沉浸在他們的表演中。都沒有人發現酒館裏上來了一批人。
他披著黑色的披風,在一些黑色裝束的侍衛的跟隨下走了上來,他一眼便看到了在眾人圍觀之中,她偏偏起舞的身影,一時間,百感交集,然而憤怒居於首位,他實在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為了不引起騷動,既而暴露身份丟人現眼,他讓王賁去叫酒館老板來把客人都請走。
於是,王賁給了酒館老板一錠銀子,叫老板立即把所有客人請走。
酒館老板看架勢也知道他們是有身份的,況且拿到了錢,於是,立即叫上酒館裏所有夥計三下兩除二地就將那些圍觀客人全部清除了出去。
現在就台上仍然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三個人了,隻見茜草和一個陌生男子仍在眉來眼去地彈著樂器,全然忘記周遭的環境;而她,仍然在翩然地跳著舞著,那舞姿的確美,可他此時哪有心情欣賞?她的每一個動作帶給他的不過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