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要緊張。現在幫我一下,去拾一些柴,燒些幹淨的水,漢月已經下來了,是我讓他來的,她身上有幾處骨折的地方,等下燒完水後幫我找一下木板之類的東西。更要緊的,是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這裏有人盯著我們。”
我下了一跳,想要詢問更多,卻見他已經在幫木二檢查了,我走到禁衛軍聚集的地方,交代他們的事已經差不多做好了,現在他們上身幾乎都隻穿著裏衣。我看了倒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
讓他們去拾柴火,我趁著這空擋找了一個破舊了的頭盔,這一下才意識到沒有水!這個地方哪裏才有水呢?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一橫,打著火把往更前的地方走去,心裏想著淮南說的這裏有人,一個勁地小心翼翼。
走了差不多一刻鍾,我終於看到一個水坑裏有下雨時積的水,一點一點捧到頭盔中,免得水給渾了。
“誰?”我轉身,明明感覺有人在我身後的,一個轉身卻沒有見到任何人,隻看見一枝破敗的樹枝立在地上,不停地擺動著。應該是風的作用。
心裏覺得怪怪的,將水收集好後趕緊離開,免得多生是非,這個狀況已經夠亂的了!
回去時發現木二已經移到剛才搭的帷帳中,漢月正巧趕了下來,身後跟著南歌和關嶺,西決倒是沒能跟下來了。漢月一見我便趕緊詢問木二的狀況,我如實回答了他,他的臉色一下便成灰白。
“我隻要木二,一定要讓她好好的,孩子,孩子。一切都以木二為先。我要進去,讓我進去。”關嶺攔都攔不住,他就一個勁往裏衝。我搖搖頭,隨了他的意思,又將水交給南歌,她立刻幫過去那邊燒了。
“到底怎麼回事,早些時辰不是看你們跟得好好的嗎?他們怎麼會到這邊來呢?”我就差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了,現在也沒能發火,我壓低這聲音向他詢問,這個時候我又感覺到一種被盯著的感覺。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
“屬下也不清楚,當時似乎是王後一心想向這邊走的,好像是說小時候來過這裏,經過了便要來看一下,當時也沒什麼,但是王後執意要往崖邊走,王上攔不住也就由他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卻往後一倒,誰都沒來得及拉住。”關嶺又跪下了,這樣倒是可以解釋他們為何會來這裏。但是這也太奇怪了。
“誰?”我轉過身,這一次我分明看到一個黑影閃過,我和關嶺一下便追了上去,卻又再次無功而返。這個人不簡單,連淮南都無法確定他躲藏的地方,但是為何卻要在這裏逗留,難道是……“不好,趕快回去!”心中懊惱不已,腳步一提便往回走,可是這裏卻依舊火光點點,什麼都沒有發生。是我想多了嗎?
“啊……”帷帳中傳來了木二淒厲的叫喊聲,我心急便往裏探,隻見南歌正在協助淮南為木二引產,漢月在一旁緊緊地抓住木二的手,又不停的在她的耳旁說著什麼。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讓木二醒來的,但是如今她卻要承受這身上的疼痛,更甚者,是喪子之痛。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兒葬送在自己的手中,這該有多痛。
人參吊氣,漢月徹底跪倒在她身旁,君王的淚,該是多麼疼痛的啊。他咬著唇,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掙紮在死亡的邊緣。我想他心中不會想到太多,也許他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了。
木二的孩子生下的時候,虛弱的她沒有昏過去,而是嚶嚶地哭著,慢慢的哭聲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哭昏過去漢月都沒能說出一句話,隻是抱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打濕他華貴的紫袍。
淮南和南歌並沒有就此停下,抓緊時間為她整理身上的傷口,淮南在此刻並不能幫太多,剩下的都交給了南歌,南歌撕下裙擺的布料,就這並不幹淨的水準備為木二擦洗身子,但一碰到她時漢月便阻止了,將我們都遣散出來,他要親自為他所愛的女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我掏出來手帕為淮南擦著手上的血漬,擦著擦著淚水便不自覺地往下掉。淮南歎了口氣,緊緊將我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