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莎想了想說:“好吧,那我們就走。”
她們來到鏡湖邊,呂莎說:“小徐,我的私事也不辦了,就在這兒散散步吧。”她不願帶徐曼麗到涼亭裏去,又怕鍾揚等得著急,十分為難。
“呂姐,”徐曼麗這幾天很苦惱,也正想和呂莎談談心,便試探地說,“你是過來人,能說說初戀的滋味嗎?”
呂莎微微一笑說:“初戀像含苞的鮮花,帶露的青草,火紅的高粱,濃鬱的米酒。”
徐曼麗說:“我不要你講抽象的比喻,我要你講具體的。呂姐,你初戀的對象是誰,有什麼感覺?”
呂莎望著徐曼麗說:“你倒真會搞調查,我初戀的對象是個普通工人,但他很有上進心,也很有才華,我的感覺就是離不開他,不管在哪兒,不管什麼時候,老是想著他。”
徐曼麗不由自主地說:“對,我也有這種感覺。”
呂莎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戀愛啦,快說,是誰?”
徐曼麗臉一紅說:“呂姐,我隻是說也有這種感覺,並不等於我就戀愛了。”
她們正說著時,隻見鍾揚手裏拿著一本書,從湖邊走過來。
徐曼麗看到鍾揚,敏感地對呂莎說:“呂姐,你可是和鍾揚約好了在這兒會麵?”
呂莎掩飾地說:“別胡扯。”
鍾揚見徐曼麗和呂莎在一起,知道了呂莎為什麼沒有按時赴約,便隨機應變地說:“你們還挺有雅興,鏡湖漫步別有風味啊。”
徐曼麗狡猾地說:“鍾揚,你真是用功的好學生,走到哪裏都帶著書本,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書吧。”
鍾揚坦然一笑說:“徐小姐的意思是,我也和歐陽文忠公一樣,在乎山水之間了。”
徐曼麗做了一個鬼臉說:“隻怕也不在山水之間。”
今天天氣不錯,呂莎故意引開話題說:“鍾揚,你拿了稿費還沒有請客呢,幹脆今天請我們撮一頓。”同時向鍾揚使眼色。
“對,鍾揚你別小氣,”徐曼麗立即響應說,“找一個好一點兒的飯店。”
“好,”鍾揚領會呂莎的含義,大大方方地說,“既然兩位女士肯賞光,我請客。”
他們在江城飯店雅座落座,服務小姐遞過菜單,鍾揚讓呂莎點菜,呂莎讓徐曼麗點。徐曼麗把菜單一推說:“我才不點呢,呂姐,你就代勞吧。”呂莎便點了幾盤經濟實惠的菜,徐曼麗看了心中有數,也不作聲。菜上來後,鍾揚又問喝什麼酒,徐曼麗說喝葡萄酒,呂莎同意。呂莎喝酒很含蓄,一杯酒慢慢地喝;徐曼麗喝酒很爽快,兩口一杯。幾杯酒下肚之後,徐曼麗臉上泛起了紅暈,嬌豔動人。她端起酒杯說:“鍾揚,結識你這位高材生,我感到榮幸,來,幹了這杯。”說完仰起頭一飲而盡,鍾揚隻好陪她幹杯。過了一會兒她又端起酒杯說:“鍾揚,我還要和你幹一杯,好事成雙。”說完又是仰起頭一飲而盡。鍾揚隻得又喝一杯。呂莎心裏有點酸酸的,但也不好說什麼。“鍾揚,”徐曼麗又端起一杯酒說,“今天我們高興,必須一醉方休,來,再幹一杯。”眼波傳情地望著鍾揚。呂莎插話說:“小徐,別喝醉了。”徐曼麗斜了她一眼,帶著幾分醉意說:“你不是怕我喝醉了吧?關心鍾揚就明說。”說著仰起頭一飲而盡。鍾揚望著呂莎麵露難色,徐曼麗端起他的酒杯,瞪著他說:“幹嗎?不喝可不行!”她把酒杯送到鍾揚嘴邊,讓鍾揚一口喝幹。又喝了幾杯,徐曼麗真的醉了,她心中苦悶,借酒澆愁,醉眼蒙矓地望著鍾揚說:“鍾揚,你怎麼不同呂姐幹杯,你們別不好意思,呂姐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她支持不住了,一下歪倒在鍾揚懷裏。鍾揚付過賬後,和呂莎叫了一輛出租車,把徐曼麗送回了學校。
元旦舞會就在教室裏舉行,班主任施興國老師親自主持。先唱卡拉OK,湯玉強當仁不讓,第一個上去唱了一支《紅星照我去戰鬥》,還算可以,贏得了不少掌聲,他來勁了,又唱了首《血染的風采》。第二個上去的是徐曼麗,她唱的是《紅梅讚》,贏得了熱烈的掌聲,許多同學叫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可她卻放下了話筒。呂莎唱了一首《誰不說俺家鄉好》,優美動聽。鍾揚本不想唱,程小帆一再鼓勵他說:“唱一個,怕什麼。”於是鍾揚走上去拿起話筒說:“我唱一首《牡丹之歌》,獻給那些在逆境中奮鬥的仁人誌士。”他雖然唱得不是那麼準確,但是那雄渾的男高音是非常富於感情的。徐曼麗的眼睛閃著光,她想不到鍾揚能把《牡丹之歌》唱得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