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乖巧地笑著點頭:“好。”
卻在昆侖和雲奇轉身之後,笑容迅速消失在嘴角,頭微微地歪著,一雙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打量著雲奇,而她的手,無意識地撚著胸前的辮子……
樓蘭古城,張陵三人在閑逛,卻忽然看到街角一抹紫色的身影,哎,那不是紫琉璃嗎?
紫琉璃一閃而過,並沒有與他們相認的意思,畢竟此處人多口雜,但小狐妖既然跟來,並且現身在他們眼前,肯定是來幫他們的。
而他們隻需要靜靜等待子時來臨,樓蘭古城淪為魔陣的時候。
在樓蘭城的皇宮中,白雲公主隔著窗戶俯瞰著樓蘭古城,隻是她能看到的,除了圓圓的尖尖的屋頂,其他的並不多。十八年來,她一直都住在這裏,從窗戶中想象著人來人往的世界,偶爾也能看到掠過藍天的飛鳥。
安克兒守在白雲公主的門外,他是樓蘭國的奴隸,從小就跟在公主身邊。他還記得公主很小的時候,帶著期待的眼神對他說:“安克兒,你能帶我離開這裏嗎?”
“不可以,公主,離開房間半步,你就會變成沙子的。”
十幾年來,他一直守在公主的房門外,今天,他聽到了公主壓抑的低泣聲,他聽到公主在門邊喃喃地問:“安克兒,你願意與我一起變成黃沙嗎?”
他願意,他願意,他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可作為奴隸,與公主相愛,本就是死罪,如果讓樓蘭王知道一定會對他處以極刑,可他真的很愛很愛公主,真的很想牽著公主的手,帶她走出這個牢籠!
安克兒握緊了手中的長矛,鼻翼翕動,這一切,都隻是他不能完成的一個夢。所以,聽到公主的問話,他沒有回答,他隻能聽著公主低泣的聲音,讓這顆心,撕裂一般地抽疼……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整個樓蘭古城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有些人期待,有些人惶恐,樓蘭王拖著病重的身體在宮殿中靜靜地等待,階梯下的大臣看不清楚這位國王的神情,也並不知道這位國王此刻在想什麼。
子時來臨之際,樓蘭古城突然起風了,風中還傳來了低吟聲,誰也聽不清風中是什麼聲音,卻很好聽,像是精靈們的歌聲。
幾乎所有人都出現在了樓蘭古城,張陵他們也不例外。曾經聽說夜空靈雨因為傷心欲絕心灰意冷而自困永恒宮中,今日,她會出現在樓蘭古城嗎?
夜空中,微風帶著精靈們的吟唱,星河緩緩流轉,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彙聚在了上空,漸漸形成一抹絕美的身影。
夜空靈雨本尊並沒有來,樓蘭王在宮殿外看著天空那抹記憶深處的身影,那隻是她的幻影,一如十八年前,依然是少女身姿。
夜空中,夜空靈雨的幻影泛著淡淡的光,她的目光像是來自遠古,隻有穿透一切的空茫,她的聲音也帶著空空蕩蕩的幽靜:“大陣即將開啟,除了闖陣的人,閑雜人等立刻出城。”
樓蘭古城的百姓早已準備好了,聽到夜空靈雨下達的命令後,井然有序地離開樓蘭古城。
國王與大臣們也相繼離開。
安克兒也在出城的隊伍中,他就在樓蘭王的禦輦旁邊,腿部僵硬,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沉重,握著長矛的手心濕熱,想到要將白雲公主一個人留在樓蘭古城,想到從今往後再不能陪伴白雲公主,已經出了城門的他卻站在了原地,無法再邁出一步。
不,他要回去,他也要去闖陣。
安克兒猛然轉身,樓蘭王本來就對安克兒覬覦白雲公主有所懷疑,眼看著安克兒。
轉身往城內奔去,頓時勃然大怒,一個奴隸,竟然在心裏妄想尊貴的公主殿下,他怒喝道:“衛兵,將安克兒給我拿下!”
張陵他們仨還在那兒研究夜空靈雨,擺明了對這個傳說中的巫女之王很感興趣,當然,太過明顯也不敢,惹惱了夜空靈雨保不準有什麼非人的苦頭等著他們去吃。
三人正悄悄討論著,突然一群樓蘭皇室的衛兵追逐著一個人衝了過來,那個人手持長矛,身手矯健,這些衛兵竟然一時間還攔不住他。
衛兵長氣得跳腳,嘰裏呱啦說著樓蘭話,張陵他們也聽不懂,倒是那個人衝著空中用蹩腳的漢語大喊:“巫女之王,安克兒也要闖陣。”
隻是,夜空中的夜空靈雨隻是一抹幻影,她俯視著樓蘭古城,對這一幕無動於衷。
其他等待破陣的人對這一幕也隻是袖手旁觀,他們是來求娶白雲公主,取得火鳥的,其他的事情與他們何幹。
眼看著那人被一名衛兵撲倒,無數衛兵上去把他按住,他還是努力地掙紮著,年輕的臉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他嘴角滲血,雙眼帶著深深的沉痛看向了東皇菲菲。
東皇菲菲心中一軟,飛身而起,怒水劍未出鞘,卻也足以將這些衛兵們掃得東倒西歪。
衛兵們驚愕東皇菲菲驚人的實力,一個個爬起來舉著矛對著東皇菲菲,卻不敢輕舉妄動。
東皇菲菲都出手了,張陵和鐵郎又怎麼會坐視不理?他們緊跟著落在菲菲的兩側。
衛兵長極為惱怒,看著眼前的三人,用標準的漢語道:“這個人是樓蘭王要抓回去的奴隸,你們這些外來的人也要插手嗎?”
張陵笑著道:“人家都說人家要闖陣的嘛,樓蘭王的話誰也不敢違抗,可天上不還有個巫女之王嗎?”他伸手指指天。
果然,深知夜空靈雨之可怕的衛兵們抬頭看向了那抹傲視而立的幻影,隻見她眼神漠然,冷冷地看著他們。
沒來由地,心底一陣發寒,這也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再不離開,樓蘭城一旦化作魔陣,他們可就出不去了。
衛兵長隻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離開樓蘭古城,他看著安克兒道:“愚蠢的奴隸,你會死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