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小草人雙手拽著新娘子的傻模樣,沒想到除了能解悶,還挺實用,嗯,等回去可以再教它學些古拳法,例如五行拳、八極拳什麼的,相信威力絕對不同凡響。
回頭看這位神情上帶著一絲茫然,氣息上卻依然冷若冰霜的新娘子,隻見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前襟,青蔥指尖都泛了白。
張陵心軟了軟,輕聲道:“不要怕。”
話音剛落,懷抱裏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東皇菲菲側過頭,硬著聲道:“我沒有怕。”
張陵莞爾,這姑娘還挺別扭,卻沉下了心,飛快地穿梭在桃花陣中。
過了會兒,就聽到懷中的姑娘小聲又僵硬地道:“謝謝。”
“難道不是大恩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嗎?”張陵調侃道。
東皇菲菲聞言氣結,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索性不再張口。
張陵笑了笑,雙眼快速掃視四周,多虧先前已經把這桃花陣盤了個七七八八,否則想要這麼快逃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別看他速度不慢,下腳卻極為精準。
雖然他不知道這桃花陣中還有什麼變化,但以他現有的理解,隻要不踏錯,應該能順利離開桃花陣。
可懷中的姑娘突然將斷劍對著他,美麗的臉龐上滿是寒霜:“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桃樹妖的化身嗎?”
這唱哪出啊?
張陵無奈:“姑娘,我是你的恩人呢!”
東皇菲菲卻是一副不會輕易上當的模樣,冷著臉道:“你不要以為我好欺瞞,除了桃樹妖,誰能在桃花陣中來去自如,你定是桃樹妖化身!”
張陵隻覺得好笑,卻是正經道:“為什麼你會被困在桃花陣,而我卻能穿梭自如呢,隻有一種解釋,因為你笨嘛。”
“你!”東皇菲菲要氣死了,一張小臉半青半白。
“桃樹妖被我用計傷到了,不會那麼快追來,以我對這個桃花陣的理解,方向如果沒錯,應該很快就能出這夢緣聖境了。”
“你說真的?”
東皇菲菲的斷劍還指著張陵呢,張陵卻壓根兒沒當回事,笑道:“騙你的。”
東皇菲菲氣得牙癢癢,可莫名地,心底卻完全信任眼前這個自稱恩人的人,轉而發現他說的是出夢緣聖境,不由急道:“你要出這夢緣聖境?”
“當然了,小爺可是來搶親的,搶到手當然要走人。小爺出馬,果然是手到擒來,小姑娘,乖乖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吧!哈哈哈!”
東皇菲菲壓下心頭翻騰而起的怒火,問道:“搶親,你想從桃樹妖手裏搶親?你是從風月山城那兒過來的?”
張陵聞言,低頭看懷中撲閃著靈動的雙眸看向他的女子,可惜啊,這雙眼睛暫時什麼都看不見。不過他倒是沒料到輕紗下的麵容竟然如此秀麗脫俗,雙眉修長如畫,膚色晶瑩如雪,秀麗精致的麵容中透露著一股清冷的英氣,先前指揮九宮劍陣時,沉著冷靜,劍法更是幹淨利落,很是瀟灑。
“不錯,小姑娘蠻聰明伶俐的啊,恩人我的確是從風月山城那兒過來的。”
東皇菲菲抓緊了張陵的衣襟,道:“你是從風月山城過來救人的,就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絕對不能走。”
張陵聞言挑眉:“你現在什麼都看不見,留在這兒又能做什麼?”
“跟我一起來的師兄弟都被這桃樹妖捉了去,生死不明,我不能丟下他們一個人逃走,何況我和師兄弟們的舉動惹怒了桃樹妖,如果不趁著他受傷降伏他,他必定會將怒氣波及風月山城那些無辜的人。”
“然後呢?”張陵問道。
東皇菲菲一愣,繼續道:“你能在這桃花陣中來去自如,桃樹妖又受了傷,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
“你現在目不能視。”
東皇菲菲立刻道:“你放心,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絕對不會拖累你,而且,我若同桃樹妖搏命一擊的話,也不是沒有勝算。”
“勝算?我說這位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及時把你救了出來,你這會兒已經和桃樹妖入洞房了,還勝算!你現在去,不是去救你師兄弟,也不是去救風月山城的老百姓,而是送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平白無故為桃樹妖增加一位小妾,讓我算算,三個月,每三天一個,好吧,你就是他第三十一號小妾。”
張陵有點生氣,懷裏這個女孩目不能視,手握斷劍,明明孱弱無比,卻想著回去拚命,送死還差不多。
東皇菲菲聞言也生氣道:“我先前以為你是路過風月山城救世濟民的方士,來夢緣聖境斬妖除魔以解風月山城之困,看來並非如此,既然這樣,那就請恩人將我放下來,讓我好回去除掉桃樹妖。”
“你!”張陵都要氣笑了,人卻是停了下來,倒手將東皇菲菲放在地上,道:“行,你要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小爺也佩服你這份心性和勇氣,那就祝你馬到成功,小爺回去會給你立個長生牌,一日三炷香,絕對不會少你的。”
東皇菲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幸而力氣恢複了幾分,用斷劍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冷著臉賭著氣轉身往桃花林深處走去。
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一聲“告辭”。
她腳下稍微停頓了一下,握緊手中的斷劍,速度更快地向前走去,卻是絆到翹出地麵的樹根,差點摔了一跤。她咬著銀牙,站穩了身體繼續向前走。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腦海裏忽然就想到在五嶽仙盟,父親將自己招至玉皇殿,聲音冷淡縹緲:“風月山城有桃妖作亂,你帶八名弟子下山去將此妖孽誅殺。”
父親在她眼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這雖然是她第一次下山,但她卻是極為肯定地回道:“菲菲絕對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還是不行嗎?
是她大意了,是她缺乏經驗,是她太想在父親麵前表現自己了,結果,卻是讓所有人都失望,也害了自己的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