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一個星期五傍晚,剛到家,汐就登門了,明顯地察覺到她的拘謹,是生疏還是無措?“坐啊,站著幹嘛?”我用過去的語氣招呼她,明顯地感到她愣了一下,“恩。”我遞了杯茶給她。
“寒伶,今天我來是為了昊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昊。”
“司徒昊?你那時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是因為他?”我明知故問。
汐點頭,“但也是因為你,你和他在一起,而我承受不了你們的親呢。”
“他不愛我。”我故作眉頭。
“可你喜歡他,更何況是他主動要求你的。”
“你這麼肯定我喜歡他?”
“你對很多事都無所謂,有時更是無動於衷,可見到昊那天,我看出你眼中的悸動,不是喜歡是什麼?我決定離開,成全你的愛情,隻是沒想到昊會追來,打擾我的平靜。”汐小心翼翼地邊看我的神色邊說著。
“若說不對勁,你勝過我吧。”我輕搖頭,笑汐的看不穿,是否隻有顧司昊才看得清?!
“我愛他,從十九歲起。”她放下杯子。
“十九歲?”那是…
“知道我額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嗎?”汐撫摸著左額,微歎。
我沒有開口,等著她向我說明。
“我和他是同學,我們相愛,有一天他誤會了一件事……我才會摔下樓。我父親在我昏迷時為我轉了學……我醒來後,再回去找他,他已經……我以為從此以後再也……”
聽著汐的述說,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那時天很藍,愛也很單純。
“就這樣,我和昊不再聯係。再次見到他,我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曆久彌新。我從未忘記他!”
“那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冷漠。”我不解。
“我隻是沒想到他竟不記得我,我很難過。”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
汐自顧自地說下去,“離開的第一年,我回到家鄉小鎮,那裏的人真的很好,我的心情變得很安定。正當我準備南下廣州,我見到了司徒昊,他說他是來找我的,他隻愛我。”說到這,她沉默了。
我接口說:“他說他愛你卻從未愛過我是嗎?”
汐訝異地抬頭,又低下頭,默認了。“你這幾年我從未見你如此親近一個人,你為了他破例,我很擔心也很難過。”
“可你還是繼續準備婚禮,不在乎我的感受。”
“不是的,寒伶!”她看我笑著,不知所措。“是司昊要我別放棄自己的愛情的。”
“昊?他見到你?”是他嗎?
“司昊說兩情相悅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他還說,你會祝福我們。況且在那一年裏,我也察覺到昊與我的維係,我們都愛對方,無法分離…因此我們決定結婚。”
“你就不怕我傷心嗎?”我又提出一個問題。
“你不會!”汐篤定地說。
“這麼肯定?”
“顧司昊比誰都舍不得你傷心,他了解你的想法,不是嗎?”她微笑。
我靜默著,拋出另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在我生日那天舉行婚禮。”
“顧司昊說要給你一份驚喜,當作禮物送給你。”
我起身,走到陽台邊,希望晚風能吹走我眼底的熱氣。顧司昊如此關心我,懂我,我又能給他什麼?什麼也沒有!反而給他添了這麼多麻煩,我什麼也不能為他做,又怎能說是他最好的朋友?
“寒伶。”汐的聲音從沙發邊飄過來,“顧司昊用心良苦,希望你感受得到。”
“我知道,他是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他愛我就像我愛他那樣。”我告訴汐,也許是在告訴自己。
汐歎了口氣,“寒伶,你對任何事都過於敏感,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糊塗!我不知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自我告誡。”
“別說了。”我咬緊下唇。
“好好好,我隻是不希望你錯過身邊的幸福,我怕你會後悔。”
“陳汐!”我憤怒地轉過身,麵對汐的笑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隻是覺得自己不值得,是嗎?”汐傾身過來,“傻寒伶,你不該這麼想的,”
“你回去吧。”我無力地說著。
“好吧!你自己想想。”汐靜靜地帶上了門。
整個房間突然空曠了好多,和汐的一段對話,讓我筋疲力盡,不知如何反駁,早已明白她與司徒昊的故事,心裏十分坦然。未曾想,顧司昊又成為我們之間的話題。我不懂,汐何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顧司昊與我的愛情。是否她明白一些我想不透看不穿的事?
疑惑了,思緒久久無法輕鬆。
要是我喜歡上顧司昊怎麼辦?要是他也喜歡我又該怎麼辦?我假設著。
即使他愛我,我也配不上他。在愛人麵前,我的自卑將無處遁形,我不願愛他,怕的是最後連一丁點的關懷都無法保留。
我的心告訴我,人不能太貪心。
長久的習慣讓思緒迅速崩潰——我從不思考假設性的問題!何況昊有他的愛,我有我的不愛。
僅此而已,我告訴自己。
半個月後,我告訴汐我的想法,也笑她的傻,好朋友的幸福是我一直期待的,何況我對司徒昊本無愛,也怨她過分,竟然沒告訴我她與司徒昊的情感,虧我們交情那麼深。
而對顧司昊,我絕口不談。
汐似乎明白我的想法,也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