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過就是兩年,顧司昊的父母漸漸對顧傑和藍天一事軟化。隻要他們快樂就好。
顧司昊頻繁光顧我,也不多話,他從來都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即使內心創痛,也能保持鎮靜。他太孤傲,以致我極少能感知他的內心。我們都太沉默,麵對彼此,卻能侃侃而談,旁人都說,昊冰冷,難以接近。他極少言語,可我知曉他,他隻是不知如何表達他的熱切。他是個外表冷漠內心熱情的男人。
“昊,你仍在等待嗎?等待那份也許並不屬於你自己的愛?”我總是想起昊的愛情,內心無比心疼。
他麵無表情。“寒伶,別談這個話題好嗎?”
“好吧,我不要你難過傷心。”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他能幸福。內心希望他能放棄,尋找另一段愛,卻又不敢問他愛的對象是誰。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如此照顧我,總感覺太麻煩他了。他是個優秀的男人。值得一個好女人一生為他守侯。
我喜歡他,因為他最懂我!我如此告訴自己。
“昊,我會有結婚的一天嗎?”
“當然會,除非你不願意。”
是啊!我一向敬畏婚姻,對它敬謝不敏。我隻願擁有愛情,卻不要束縛對方,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你說,這樣切合實際嗎?”
“寒伶,這是你的追求,我無法反對。正如我隻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夠了,要求太多隻會逼走對方。但很多人隻會選擇強求。”
“如果是你,你會強求嗎?”
他搖頭,“我隻要她快樂,這樣就夠了。”
我點頭,如我所想,顧司昊是個體貼的男人。
我未曾再詢問他的感情。內心裏,我的情感是保守的。不願過多介入別人的私生活。包括他的愛情歸屬。
我隻希望他能幸福快樂,真正的幸福。
一個周末,我收到一封信。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張紅色的喜貼,會是我所想的嗎?我緩緩打開,新郎——司徒昊,新娘——陳汐。汐??!!
我抽出信中附的信件,是司徒昊的筆跡,“寒伶,兩年沒有聯係。如今卻寄來喜貼,真是抱歉!我終於找到最想擁有的女人。我愛她!希望你能來參加婚禮並祝福我們!”
看著司徒昊和汐的照片,我失笑,什麼招呼都沒有打,太過分了吧!
抽出酒櫃中的威士忌,我走到落地窗前,想起當年和汐相識的情形。時間一晃就是五年,這個秋季過後,我將步入二十八歲,兩年的等待終於結束,結局是否符合心意,我自己已不明了。
那年是司徒昊主動要求和我在一起的,如今算什麼?他一句話未說就消失又算什麼,當我什麼?
輕晃酒杯,仿佛看見汐的笑。我明白一切是為了什麼,汐的離開,司徒昊的離開,我自己的等待,我都明白是為了什麼。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也許我可以了無遺憾,可是,可以嗎?我可以毫無埋怨嗎?我不知道。
“昊,收到請柬了嗎?”我撥了通電話給顧司昊。“恩。”
突然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電話中隻剩下些許呼吸聲。
“怎麼了,寒伶?”
“哦,沒什麼,想你就打電話問候一下。”
“我很好,工作也還好,你要好好休息,別累壞了。”
“我會的,那…我掛了。”
“恩。”
原想讓顧司昊當我的男伴,可拿起話筒後卻不由得改變了主意。也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別麻煩他了,自己一個人就能應付,不是嗎?
詮釋
三天後的婚禮終於到來。我知道自己會如何去麵對,它是我設想許久的婚禮,如今卻以這種方式展現在我麵前。
我是個固執的女人,決定了要做什麼,就不會輕易改變。
選了一套藍白相間的裙子,天藍和白是我喜歡的顏色,它們詮釋了太多。我要汐、司徒昊、顧司昊去猜測,它們是什麼意思。
早早地,顧司昊就開車來接我,看出我的訝異,他僅僅微微一笑,“我明白。”
“謝謝你,昊。”
“對我,你勿須言謝,很幸福很快樂,不是嗎?”他指著我身上的衣服,很平常地說。
我無語,藍是憂鬱的顏色,也是天空的顏色。白是死亡的顏色,卻也是婚紗的顏色。
我沒有回答他,有些話必須事過境遷才能談開,一如我們心中的愛。“走吧。”
“好。”
傷與不傷,已無定論,全憑心想
前方的一對新人,很帥很美,很登對,我沒有和他們打招呼,挽著顧司昊坐到一旁。汐的眼神很明媚,過去的滄桑疲憊盡失,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絲痕跡。司徒昊春風滿麵,他臉上的剛硬線條在麵對汐時全部軟化。我看得出他的愛,也看出了汐的愛,他們是如此相愛,而我呢?我能愛誰?我又愛誰?
“昊,去打個招呼吧。”
“一起去吧。”顧司昊牽起我的手,走向前。
“汐,好久不見!”
“寒伶,你來了。”她擁住我,微顫身體泄漏了她的情緒,她很快樂。
“寒伶,對不起。”司徒昊開口。
我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當初覺得你和汐很熟悉,所以我接近你。很抱歉。”
我頓悟,原來自己不過是個台階。我強忍怒火。嘴唇微微顫抖。我咬緊下唇,甩了下頭,“原來如此。”
“好了,今天就別提這些事了,以後再說吧。”顧司昊打岔,帶我離開。
他遞了杯咖啡給我,“很好喝,你喝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