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炮彈要和火流星相撞的瞬間,火流星忽然爆炸了。但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因為,這裏是一片真空。
尼科爾忽然叫了一聲,三個人一起朝舷窗撲了過去,此時此刻的景象多麼美麗啊,許多許多發光的碎片照亮了天空,留下千萬花紋,千萬種大小不同的發光體和各種顏色糾纏在一起,仿佛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煙火,它們變成了一條條各種顏色的火箭,裹著白乎乎的雲霧,消失在宇宙之中了。
“啊,終於能看見黑暗的月球了!”
米歇爾·阿當大聲說。
他們借著火流星的光芒,看到月球上幾條狹長的地帶,稀薄的大氣層中堆積著的一團團的雲,還看見許多高山,奇形怪狀的火山,一望無際的海和大洋,還有許多黑色的斑點,仿佛是一片片無邊無際的森林……
這是幻覺,還是視覺錯誤,抑或隻是騙人的光學現象?在他們的思索中,火光漸漸減少了,一個個小星體逐漸地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三個冒險家誰也沒有休息,他們不斷地思考和觀測著,下午,他們隻吃了一些麵包和冷肉,連自己的舷窗也沒有離開。
晚上5點45分,尼科爾從望遠鏡中看到了月球的南部邊緣,炮彈前方有幾個浮現在黑色天幕上的明亮的發光點,好像是一個個連續不斷的山峰,又像是一條顫抖的白線浮現在天邊,這些發光點非常明亮。
這不是普通的火流星,因為它既沒有火流星的顏色,也沒有那種流動性,更不是一座活動火山。
巴比康毫不猶豫地說:“太陽!我們已經接近南極了!”
“我們剛剛經過北極,現在又快到南極了,這麼說,我們是環繞著月球兜了一圈了?”米歇爾·阿當說。
“沒錯!我正直的米歇爾·阿當。我們變成了月球的衛星。”
“我們是月亮的月亮了!”米歇爾·阿當嚷嚷起來。
“但是,我必須告訴你親愛的朋友,我們仍然無法得救!”
巴比康說。
“那有什麼,至少我們可以換一種有趣的死法!”無憂無慮的法國人露出可愛的笑臉。
可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炮彈變成了月亮的衛星,過不了多久,當炮彈裏的空氣用完的時候,他們就會窒息而死,而炮彈,則會像空間中無數的小星星一樣,毫無生命地永遠漂浮著。
晚上6點,他們掠過了南極,又重新回到令人舒適的太陽光下。三個人一起對著天空發出了歡呼。舷窗玻璃上的冰層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地消失了,窗玻璃又恢複了透明,為了節約,煤氣燈馬上熄滅了,隻有製造空氣的裝置和平日一樣消耗著。
三位冒險家在觀測著月球南部的高山群,在奇形怪狀的山脊上,有許多著名的羅馬天文學家塞基神父提到過的耀眼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