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益國的爻城內,因為馬匹實在支撐不下去了,我們隻好找了家客棧住下。
每天待在搖晃的馬車上猛然踏上平地還真有些不習慣,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後的泥萌扶了我一把,疑惑道:“流蘇姐姐這是喝高了?”
“難道你不暈嗎?”問完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維洛和蕭然,他們二人十分正常的跟了過來。
就我一個人暈?
坐了這麼多年的馬車,我居然開始暈車了……
在客棧一樓的大廳中,我們圍在桌前坐定,喚來小二點了些酒菜。正在這時,一個身穿青色長衫,頭戴布帽的中年男子舉著個白布幡緩步走了進來。
白布幡上書著的“卜卦,算命”四字吸引了我。在很多很多年前婁國就已經明令禁止了卜卦算命這門行當,具體的原因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大概就是算命先生算出了婁王壽終正寢的時日,婁王大怒斬了此人,而後下詔曰凡算命者皆刑拘。所以婁國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出現過算命先生。
青色長衫的男子坐到了我們隔壁的桌前,將掛著白布幡的竹竿斜靠在桌邊,要了一杯茶水後獨自喝了起來。
見我一直盯著這個算命先生發呆,蕭然彈了彈我的腦門,奇怪道:“原來你喜歡年紀稍大這類的?”
白了他一眼,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維洛卻率先怒了,“你說誰年紀大呢?”
“咳咳……”蕭然嗆咳了幾聲,朝他擺了擺手,指向一旁的算命先生解釋道:“我說的是他。”
“嗬!流蘇看他頂多是覺得會算命的有些稀奇而已。”維洛說著朝那個算命先生揮了揮手:“先生可否幫我們算上一卦?”
那個青衫布帽的男子聞言,將茶杯放下,執起身旁的白布幡步履翩翩的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要是要卜卦還是看相?”
維洛並未答話,隻是轉頭看了九離一眼,九離甚機靈的起身加了個凳子過來,示意算命先生坐下。
“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實非等閑之人,隻是公子麵有病容,怕是劫難所致。”算命先生捋著下巴上的寸長胡須,言之灼灼道。
劫難所致?
“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算命先生目光轉向我,隨後從袖中拿出六枚銅錢,輕輕擲在了桌子上,經過一番排卦後,回道:“是桃花劫,如果卦象顯示沒錯的話,這位公子的劫難全是姑娘所致。”
“滾!”還未等我開口,維洛突然抬手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在我決定殺你以前,在我眼前消失。”
算命先生麵色梗了梗,起身走到客棧門前,跨出門檻前留下一句話。
“若想躲過桃花劫,必斬桃花斷孽緣。”
維洛和蕭然二人同時將手中的杯子朝門外扔了過去,隻聽得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和杯子碎裂的聲響。
“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是個騙子罷了。”蕭然見我麵色有些異樣,出言安慰道。
“嗯,沒事,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我微微擺頭,而後看向維洛:“夏侯鶯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