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事情讓我很憂心,他本是棄兒,想要查出身世確實比較困難,但他臉上的傷痕娘親應該是有辦法醫治的。
思量半響,開口道:“娘親,你能不能幫幫蕭然?”
娘親將外衣平鋪在石台上,扶著我坐下,而後語氣淡然道:“不是我不能,而是他不願,他心裏還是記恨我的。”
“隻要娘親有信心醫好他的臉,我會說服他的。”
娘親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略略歎了口氣道:“再過三個月你就要臨盆了,可曾想過給景兒找個爹。”
找個爹?
抬起僵直的手指撩開眼前的一縷發絲,輕聲道:“我一個人也可以把景兒養大的。”
“你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維洛。”娘親握住我的手,神情有些無奈。
“不是放不下,隻是有些想不通,他的轉變太快了,讓我無法理解……”反握住住娘親的手,試圖索取一些溫暖,淡淡道:“從他親手灌我喝下那碗墮胎藥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死了……”
夜風微涼,竹林深處傳來沙沙的聲響,幾隻鳥兒撲騰著翅膀從林裏飛了出去,徒留一地淩亂的月光剪影兀自搖晃。
婁國和益國的戰事日益嚴峻,唐歡和昭文公主整日不見蹤影,聽蕭然說昭文公主聯絡了前蕭國的殘餘勢力,又和季昌、連卿公主等人結了盟。
國家大事我本就不感興趣,在集安堂養胎的日子整日裏都在琢磨怎麼緩解蕭然和娘親的關係。
在蕭然多次對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顧的態度下,我毅然給他用了軟骨粉。
無視蕭然怨恨的眼神,叫來泥萌幫忙把他抬到床上放好,我一手支著腰,一手扶著肚子悠然去找娘親來給他醫治。
娘親搬了個藥箱,又將早就準備好的草藥一並帶了過來,路上還一直興奮的問我:“你是怎麼說服然兒的?”
我幹笑兩聲,沒有答話。
到了房間,見泥萌正上下其手的給蕭然脫衣服,趕忙阻止道:“不用脫衣服,隻是治臉上的傷痕而已!”
泥萌神情微怔,隨後抽出帕子拭了拭蕭然的麵具,幹笑道:“唔,我是看蕭大哥出汗了……”
娘親上前一瞧,不禁歎道:“軟骨粉?原來這樣也行!”
我矮身搬了個繡墩坐到一旁,對娘親道:“開始吧,我和泥萌給你幫忙!”
娘親點了點頭,隨即取下了蕭然的麵具,給他灌了些麻醉藥。蕭然雖動彈不得,但那一雙深色眸子死死將我盯著,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咬我的模樣。
我將身子往床邊靠了靠,看著娘親揮舞著剪刀針線,不覺想到了泥萌給我改衣服的樣子,轉頭對身後的泥萌說:“這個你應該能學會,多看著點。”
“這個我可不行,我還是學點別的吧!”泥萌甚沒出息的抬袖遮住了眼睛。
娘親說蕭然的傷痕時間有些久,所以醫治起來會比較麻煩,總之,斷斷續續的動了幾次刀,還用了數味上好的草藥,這才見了一些起色。
蕭然整個臉上都纏著繃帶,看起來十分的恐怖,可他為了報答我,每每夜間都來敲我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