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拉開門扇,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夜風中,他紫色的鬥篷在雪中翻飛,有個模糊的畫麵閃過我的腦海。
小橋流水的庭院中,月光籠著的桃樹下,一個飄然出塵的俊美少年舞著長劍,他周身是漫天紛飛的花瓣。隻是神思一恍,畫麵中紛飛的桃花就變成了眼前徐徐飄落的霜雪。
地麵上有點點觸目驚心的鮮紅。
他的傷……
“流蘇……”維洛將晃神的我拉進屋內,道:“鶯兒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沒辦法走了,後援的兵力明日就能到,我們在此等上一日吧!”
我沒作聲,腳步虛浮的走回桌前,將繡墩往外搬了搬,再搬了搬。
“你的手臂怎麼樣了?讓我看看!”維洛幫我把繡墩搬得更遠了些,捉住我的手腕輕聲道。
我抬腳踢翻了繡墩,猛然抽回手,壓製了半響的情緒終是爆發了出來:“我手臂脫臼他幫我複位而已,你明知道他有傷,還和他動手!”
“你就這麼在乎他?”維洛麵色白了白,道:“你若恢複了記憶,是不是就要跟著他離開了?”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這是你作為一國君主永遠給不了我的。”
泥萌見我有些失常,將我拉到一邊,恭敬對維洛道:“君上,流蘇姐姐隻是一時賭氣,她心裏其實一直都隻有君上一人啊!”
“嗬!”維洛嘴角掛著自嘲的笑意,望向門外漆黑的夜色,道:“我真應該讓他死在北銀城外。”
“這才是真正的你。”我露出一抹譏笑,目光掃過床上躺著的夏侯鶯,拉過泥萌道:“我們走!”
“站住!”維洛用命令的口吻道。
沒有理會他,我拉著泥萌跨過了門檻,左手的手腕卻被人從後麵扣住。
“不要走!”他的口氣明顯軟了下來,帶著些許的請求:“你到底是為了蕭然的事生氣,還是為了鶯兒……你吃醋了?”
被自己口水嗆一下,彎腰連著咳了幾聲。
吃醋?
我這像是在吃醋嗎?
泥萌十分狗腿的在一旁應和道:“君上英明,流蘇姐姐確實是醋了。”
“我才沒有呢!你後宮這麼多妃子,我若是日日吃醋,早就酸死了!”狠狠瞪了泥萌一眼,轉頭對維洛道。
“果然是酸的……”維洛佯裝在我肩頭嗅了嗅,悠然道:“不若這樣,我丟下夏侯鶯,帶著慕賢跟你一道走吧!”
“不行,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她不就死定了。”說完以後又想抽自己兩巴掌,她死不死跟我有毛關係?
維洛看著我糾結的表情故作為難道:“既然這樣,你就乖乖留下來,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說過會給你一個答案。”
三個月?難道三個月之後他會拋下一切,隨我去浪跡天涯?
不可能!他用這麼多年的時間處心積慮得到的一切,怎麼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我就放棄了呢,在他的眼中應該永遠都會是,江山為重。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