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糊了她的眼睛,眼前正拿著紅通通的烙鐵向她獰笑著靠近的老嬤嬤,麵孔在她眼中扭曲成猙獰的魔鬼。
通紅的烙鐵按在她鎖骨的血洞上,皮肉滋滋作響,焦糊的難聞氣味散布開來,恐怖至極。沈靈溪默默承受著,嘴唇已被咬爛了,卻也隻能緊緊咬著,想用一種疼痛掩蓋另一種。
皇後又等了將近一日,還是沒有等到她滿意的答複,她焦燥地再次來到密室中。
嗆人的血腥味讓她掩了口鼻,看著沈靈溪的鎖骨處與烙鐵緊緊貼合在一起,還在冒著白煙,她的眼光凜了一下,這樣惡心的場景,她是不屑看到的。
可是這又有什麼稀奇的,她本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賤命,她是一國之母,這些螻蟻般的賤人本來就可讓她生殺予奪,要受這些苦楚,不過是她自己不識趣罷了。
“沈小姐,隻要去赤衣衛說明一下,這有何難,何必要受這等苦楚。”
沈靈溪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如鬼魅般輕笑了一下:“沒用的,他死定了,娘娘以為我去澄清便能救他?”說著她居然笑出了聲。
承明皇後的眼睛攸地圓睜,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她說得沒錯,那是帝王大忌,總算這樣的她能去澄清又能改變什麼。
才一天一夜她已經成了這副樣子,趙鴻在那赤衣衛牢中,必然會更慘,現在還有沒有命都不好說。
承明皇後徹底憤怒了,她在逼自己殺了她!她在告訴自己,她的命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那一刻,她幾乎就要下令了,突然聚集起的怒氣化成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你想求死?哈,我以為沈小姐是鋼筋鐵骨,想不過也會求死,哈哈。”
沈靈溪的用意被她看穿了,與其這般在地獄中掙紮,她真的隻想速死。她不是慫人,但絕望和無邊無際的疼痛讓她再無生戀。在皇後幽幽的笑聲中,沈靈溪終於再次失去的意識。
“找人給她治傷,不許讓她死!每日的刑罰也不許停,她沒資格給我弟弟陪葬!”皇後狠狠的下令才轉身離去。
密室中的一切無人知曉,入夜時分整座皇城在夜色中像一隻食人的巨獸,偶有未熄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著,像鬼魅的眼睛。
鳳鳴宮大殿的頂上,一個黑影悄然躍下,他附在上麵有個把時辰了,護衛巡邏的間隔已經完全摸清,他關注著宮殿內任何一點不尋常之處。
慕之楓在玉梁南側的小鎮瘋狂尋了一天後,終於冷靜下來。有暗衛來報,在阮氏那查出了蛛絲馬跡,在沈靈溪出城的當日,阮氏曾經深夜入宮求見過皇後。
為了什麼無人知曉,命婦進宮給皇後請安,便也是常有的事情,隻不過阮氏這兩日似乎勤了些。沈靈溪狀告趙鴻那日,她便進宮過一次,那倒是好理解。她定是去向皇後表衷心,與沈靈溪劃清界限去了。
可這第二次,卻頗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