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也不似平常人生氣時的暴跳如雷,可隨著他腳下的珍珠盡皆化作粉末,再配上他雪寒極地凍了三百年的森冷嗓音,卻是說不出的恐怖。
在場眾人都傻了眼,鬧不清楚眼前這一幕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慕之楓卻已大步走至桌前,端起一盤首飾,回頭對沈靈溪道,“喜歡?”
沈靈溪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嗙”的一聲,那盤首飾在麵前摔成了渣。
慕之楓又端起一盤,回頭問,“喜歡?”
“嗙!”
“喜歡?”
“嗙!”
隨著他一聲聲詢問,一盤盤精美的首飾皆摔成了渣渣。而在場的眾人除了皇甫雲鶴,沈靈溪,阮玉釧,其餘眾人盡皆隨著每一聲巨響而冷不丁的打起了冷噤,乃至到了最後已是習慣性抽搐。
沈靈溪,“……”這人這樣子到底是在生誰的氣啊?
慕之楓直將那滿桌的首飾都摔了個稀巴爛,這才罷了手。眾人以為他終於消停了,卻見他忽然抬手指著文淼淼道,“以後但凡我名下的店鋪都不許這個女人踏入半步!”
一直站在門外的天光應了一聲。
文淼淼聞言臉色頓時一白,一雙美眸中幾乎是立時便湧出了水意,隨即化作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線條姣好的臉部線條滾滾而落,她淒楚地望著慕之楓,顫聲道,“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本就是南臨國出了名的美人,此時這梨花帶雨的卻更是為她平添了幾分淒切風情,連沈靈溪一個女人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文淼淼尤為的我見猶憐。
隻是……沈靈溪眼眸一眯,聽文淼淼話裏的意思,她果然和慕之楓有一腿啊!莫非這女人是慕之楓在南臨國的相好?
之前被慕之楓逼至角落的皇甫雲鶴顯然也聽出了文淼淼話裏的意思,他抬眼看了文淼淼一眼,眸光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文淼淼卻並未察覺,她隻眸光楚楚地盯著慕之楓。
她喜歡慕之楓多年,卻從不敢表露,隻苦苦挨著。因為她知道他是樹上瓊花,不是她能隨意肖想的,因而隻能將這份愛意深埋於內心深處,然後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翻出來,瞧一瞧,念一念。
許是因為她在他麵前一直隱藏的很好,並不若普通女子一般一見他就語無倫次,因而他雖總是冷冰冰的,對她卻總算是禮遇。她一直以為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她懷抱著這虛幻的美好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可自從他出事後,她才知道他早已經深深的印入了她的內心深處,讓她割之不能,棄之不舍!
慕之楓卻是不耐煩的一揮衣袖,將門給重重摔上。他冰冷的嗓音透過鏤花的朱紅木門一字一字清晰傳出,“給我將這群礙眼的東西都攆出去!”
“是!”被關在門外的天光應道。
門外先是一靜,隨後響起文淼淼終於好似崩潰一般的哭泣聲,“慕之楓,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慕之楓,你不能這麼對我!”那一聲一聲哭聲猶如杜鵑啼血,是說不出的哀戚。
虧得掌櫃的見勢不對早就清了場,否則被人看見這一幕,還不知要傳出多少風言風語。到時候,隻怕文淼淼這南臨國第一美人的名頭也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