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與她再次的諸位小姐俱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陳青蘿的女紅慘不忍睹是這京師裏人所共知的事情,好在她的家底在那裏,縱使女紅不行,家裏也可以為她專門請一打的繡娘,因而她本人並不將這個放在心上。但這女紅畢竟是衡量一個大家閨秀的尺度之一,因而私底下陳青蘿還是沒少被京師中的那些個夫人們所詬病的。
“若是和你的繡活比起來,那人家便是閉著眼睛怕是都要比你的精致,”阮玉釧和她關係好,聞言立時笑著打趣道,說著也接過那帕子細細的看了一番,卻是不由讚道,“不過清霜的這帕子繡的的確是好,到底是這京師繡活第一的小姐。”
那帕子上繡的是一橫紅梅,樹枝遒勁有力,紅梅豔豔其華,一眼看去,真實的簡直好像能聞見那梅花所獨有的淡淡幽香,尤其是那梅花正麵開的絢爛,反麵卻是含苞欲放,這雙麵繡的功夫不可謂不高。
李清霜見眾人都一臉驚歎的看著自己,一張小臉頓時漲的通紅,微垂了螓首,不好意思道,“玉釧姐姐你就別笑話我了,你也知道我是個駑鈍的,於琴棋書畫上向來不開竅,也就這一點子長處能勉強見見人了。”
雖說自古以來都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但豪門世家的千金與普通人家卻又是不同,豪門世家講究讀書明理怡情,因而每家的千金大小便會請了女先生會來細細教導的。
“你就別謙虛了,”阮玉釧笑盈盈的比了比那帕子右上角的兩行小字道,“我瞧你這詩就做的極好。”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坐在最中間的皇甫容嵐瞧了一眼那兩行詩點了點頭,“的確很不錯,沒看出來你倒是個內裏清傲的。”
李清霜聞言頓時惶恐,正要開口解釋,卻被斜裏插進來的一句話給蠻橫打斷,“說說這梅花便也就罷了,說這詩文難道就不怕有的人聽不懂嗎?”
如今能當眾拆皇甫容嵐台的也隻有文淼淼了。
隻是她這話看似是針對皇甫容嵐,但明眼人都知道其實是衝著沈靈溪去的。畢竟在場的有誰不知道沈靈溪以前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是絕沒有可能上女學的。
眾人麵色俱是變得古怪了起來,一時間誰也不敢接話,一方麵是怕觸了皇甫容嵐的黴頭,另一方麵也都領教了沈靈溪的伶牙俐齒,並不敢輕易造次。
隻沈佳溪一臉故作不解的表情訝道,“文小姐這不會是在說我五妹妹吧?”
文淼淼反感於她的明知故問,冷冷一笑道,“你這不廢話麼?除了她還有誰是鬥大的字都不識的?”
沈佳溪被她這話給刺得麵上一陣紅紫,所幸最近一段時日阮氏的調教還是很有成效的,因而並沒有當場發作,隻強壓了怒氣,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小女笨口拙舌,自然比不得文小姐你嘴皮子利索。”
時下流行謹言慎行,這嘴皮子利索自然不是什麼誇獎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