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子臉大漢哪裏遇到過這麼潑辣的女子,登時又氣又怒,有心想給這臭丫頭一點顏色看看,周圍的人又俱是指指點點的,可若是不動手,又實在氣不過,卻是張口結舌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
“你什麼你!”扶風彪悍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本姑娘是你能指的麼?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什麼身份?趙家知道麼?我家小姐可是趙家的嫡小姐,如今受了驚嚇正要回去看大夫,若被耽誤了時間,你擔待的起麼你!”
麻子臉大漢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動手,聞言立時便瑟縮了一下,自古民不與官鬥,他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去動官家的人的,更別說是趙家的人了。這京師之中誰人不曉得趙家?若真得罪了,那可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沈靈溪看了一眼走遠的黑衣人,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才終於開口,“行了,小風,不過就是個刁民,沒必要因此失了身份,帶小姐回去看大夫要緊。”
“好的。”扶風立即乖順的應了一句,隨後又瞪了一眼那麻子臉大漢,“算你今天走運!”
那麻子臉大漢氣的都要吐血了,可沈靈溪三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金貴無比,根本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穿得起的,還哪裏敢吱一聲,連忙擠過一旁圍觀的人,灰溜溜的去了。
而因著扶風之前那一通喝罵,圍觀眾人都知道這三人是趙家的人,俱是不敢阻攔,紛紛讓開了道。
沈靈溪三人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待終於上了馬車,扶風倏然癱軟下去,“小姐,剛剛嚇死奴婢了!”
沈靈溪聞言簡直哭笑不得,“你剛剛那樣子哪裏像是害怕,我看你分明就是打了雞血,興奮過度。”
扶風一骨碌爬起來,嘿笑道,“還是小姐您了解我,嘿嘿,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吵架吵這麼爽過呢!”
“我看你倒像是身經百戰的樣子,”沈靈溪失笑道,說罷又問,“話說你剛剛那些罵人的話都是和誰學的?”
扶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家是鄉下的,家裏窮,小的時候經常去地主老爺家幹些零碎活,地主老爺家有個小姐,性子十分刁蠻,奴婢經常聽她罵人,這聽了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
沈靈溪始才恍然,“那你剛剛怎麼想起來冒充趙家的人的?”
扶風卻是一臉的無辜,“奴婢沒有冒充,奴婢家就是姓趙的呀。”
沈靈溪,“……”感情鬧了半天是歪打正著。
“小姐,師傅大人好像流了很多血的樣子,再這樣下去,會有性命危險吧?”扶風垂眼看見自己手上殷紅一片,有些擔憂的問道。
沈靈溪聞言也是蹙了眉頭,正打算說些什麼,馬車忽地劇烈一晃。
“怎麼回事,孫叔?”沈靈溪趕忙伸手扶住朝自己身上歪來的慕之楓,揚聲朝外頭問道。
“小姐,前麵好像戒嚴了!”外頭趕車的孫叔拉住韁繩回話道。
戒嚴?沈靈溪有些疑惑的揭開車簾朝外望去,但見不遠處一群披甲持矛的士卒已然拉出了兩道人牆,而在後方,一年輕男子正騎在高頭大馬上,赫然便是才分別不久的太子皇甫雲鶴。想來是街市中心的動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前來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