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強笑一聲,“那就借縣主吉言了。”
沈靈溪微微一笑,又轉而望向一直鬆柏一般筆直坐著的沈琳鈺,“一直聽聞四弟學識頗佳,連父親亦是交口稱讚,不知四弟以後是準備上官學呢,還是上私學?”
沈琳鈺如今是在家中接受教書先生的教導的,以著他的年紀,他其實早就該出去讀書了,就像沈文煊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去私學了。
沈琳鈺看了秋姨娘一眼,隨後這才恭恭敬敬的回道,“若是可以自然是想上私學,畢竟官學裏麵魚龍混雜不說,教書先生也極為普通,完全沒法子和私學的當代大儒比。”
“私學啊,是想去青鬆書院麼?”沈靈溪從攬月手中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淺笑著隨口問道。
沈琳鈺怔了一下,“五姐怎知我想去青鬆書院?”京師的官學雖然隻有一個,但私學卻有好幾個,青鬆書院在那些私學中並不算出眾。
沈靈溪微微一哂,漫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也知道這府上人多口雜,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立刻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說著她朝扶風努了努嘴,“喏,就這丫頭,前些日子在外頭和人嘮嗑的時候,無意間聽說了你求父親送你去青鬆書院的事,回來嘴上把不住門,還被我給狠狠罰了一頓呢。”
沈琳鈺麵上一頓,隨後苦笑一聲,“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求父親送我去書院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事府中幾乎沒人不知道。”隻不過以前並沒有特別說去哪個書院罷了。
“父親為什麼不答應送你去書院?”沈靈溪有些不解的問。就她所知沈鶴智還是很看重沈琳鈺的,可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送他出去讀書呢?哪怕是官學也比天天關在府裏請教書先生教好吧?
沈琳鈺沉默了下來。
半晌沒開口的秋姨娘滿眼痛惜的看了他一眼,開口替他解釋道,“兩年前老爺就曾有過送四少爺上私學的念頭,隻是當時聽說私學艱苦,四少爺身子骨弱,怕是受不住,正好那段日子四少爺又一直臥床不起,這事便也就慢慢被擱下了。後來四少爺身子好了也再去求過老爺,可每每在老爺要下決心的時候,四少爺總是會病倒,正巧有個遊方僧人來府上,看過四少爺後,說是四少爺天身體弱,易受小鬼癡纏,若是有府裏的先祖鎮著還可保一世平安,若是送出去隻怕容易有個好歹,因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次次都正好病倒?”沈靈溪微挑了眉頭。
秋姨娘抿了抿唇,垂眼道,“妾身也曾覺得有些蹊蹺,可此事也是邪門,無論我們怎麼防備,隻要老爺口中一鬆動說要送四少爺去上私學,四少爺便會立即病倒。”
沈靈溪想了想問道,“四弟院子裏的人都查過了?”
秋姨娘這一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下站在一旁伺候的攬月等人。
沈靈溪見狀知道她有些話不方便當眾說,便揮手讓攬月等人出去。
秋姨娘朝她感激一笑,這才答道,“暗地裏曾多番查過,可縣主您也知道,四少爺院子裏的人除了一個是妾身從娘家帶過來的,其他人全部都是夫人塞進來的,妾身就算有心想好好整治一番,也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