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便過了數日。
這日沈靈溪醒來,掀開帳子一看,雖門窗尚掩,卻可見窗上光輝奪目,心中不由納罕。近些日子她雖疲懶了些,但也未曾睡到過這般天光大亮的時候,畢竟冬日日短,天要是亮成這樣,時辰可不早了。
披了件白狐皮褂下了床,揭開窗屜往外一看,原來不是日光,竟是一夜大雪,下將有一尺多厚,天上仍舊是搓棉扯絮一般。
扶風揭簾進來見她站在窗前,不由笑了起來,“小姐,您已經起啦?奴婢還準備進來喚您呢。”
沈靈溪朝外頭努了努嘴,“一覺醒來瞧見外頭天光大亮的,還以為睡過了,不曾想卻是下了雪。”
扶風笑嘻嘻道,“今兒個這種大日子,就算小姐您睡過頭了,奴婢等也不會睡過的。”
沈靈溪一哂,漫不經心道,“什麼大日子不大日子的,不就是進宮朝賀麼。”
“小姐,您怎麼能這麼不放在心上?這可是進宮!連大小姐都沒這個資格的!您可是相府進宮朝賀的第一個小姐!”扶風一臉不讚同的大呼小叫道。
除夕夜有誥命在身的官眷進宮朝賀是舊例,沈府以往都是阮氏一個人去的,如今沈靈溪因被封為了縣主,也有了這個資格,為著這事,昨夜沈佳溪可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沈靈溪怕她叨叨咕咕個沒完沒了,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擺手道,“行了,伺候我洗漱更衣吧,等下還要去夫人那裏呢。”
扶風這才不再多說,手腳麻利的伺候起她洗漱來,少頃,蘇嬤嬤便領著捧了熏好香的朝服的攬月、翠蕊走了進來。朝服需要怎麼穿,發式需要怎麼梳,首飾需要怎麼帶這都是有講究的,阮氏巴不得沈靈溪出醜,自然不會來提點她。好在有蘇嬤嬤這個宮中老人在,這一切自然不成問題。
“小姐,要不將您製得那些胭脂水粉替您抹一些吧?”翠蕊蹙眉看著沈靈溪建議道。
朝服到底不比尋常衣服,沈靈溪雖年紀尚輕,但穿著這樣的一身打扮,整個人便立刻顯得端莊貴氣了起來,隻是卻也襯得她臉上的黑斑尤為的突兀。
沈靈溪心中有著自己的考量,因而搖頭拒絕道,“不用了,就這樣吧。”
翠蕊臉色黯淡了一下,垂著頭不說話了。
沈靈溪自然將她的臉色瞧在了眼裏,卻也沒說什麼,隻開口吩咐道,“這朝賀一時半會的隻怕回不來,先弄些東西給我吃吧,要不然我可撐不住。”
這話說的室內幾人都笑了起來,翠蕊也跟著勉強一笑。
蘇嬤嬤嗔怪的睇她一眼,“您也不早說,如今好容易梳妝妥當,若是弄髒了妝容可怎麼辦?”
話雖如此說著,卻還是利索的去廚房端了一些鬆軟的小點心來。
沈靈溪簡單用了一些,這才帶著蘇嬤嬤去了阮氏的院子,她雖被封為縣主,但到底是做人女兒的,這進宮朝賀還是需要阮氏領著的。
兩人過去的時候,阮氏的房內明明有響動,守在門口的婆子卻是皮笑肉不笑道,“五小姐,夫人還沒起身呢,勞您在這等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