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唇角微微揚起:“嬤嬤且放心,此事我心中早有計較。”
蘇嬤嬤長歎一聲:“到底可憐了那三個丫頭!說來,以大小姐這般狠厲無情的性情,便是嫁入了齊王府,隻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外人眼中,皇家乃是潑天富貴,一旦擠身進去,那便是終身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在蘇嬤嬤看來,皇家那些個隱匿於眾人麵前的秘辛舊事,哪一樣拎出來不是讓人心驚膽寒?
若是沒有足夠的智慧和沉穩的性情,就算是嫁入了皇家也隻當是進了一個吃人的牢籠。
沈靈溪聞言麵上卻是露出一個涼薄笑容來,“正是因為如此,為了大姐姐好,我才要阻止這門對她來說不是上上之選的親事,就算是大姐姐和夫人這會兒想不通會怪罪於我,想來日後也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
阮氏最在意的,便是讓自個兒的女兒一朝得勢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是有朝一日沈佳溪被齊王府退了親,隻怕阮氏和沈佳溪都會發瘋吧!
蘇嬤嬤定定的看著沈靈溪冷凝的麵容,心中卻無端端的生出一股冰寒的冷意來,尤其是對上沈靈溪清冷的眸光,竟讓她也下意識的有了躲避的動作。
蘇嬤嬤久在宮闈,可謂是閱人無數,曾經伺候的更加是玉涼國最有權勢威望的女人,可正因為如此,才讓她越發的對沈靈溪捉摸不透。
明明,便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孩,何來這股子駭人的氣勢?鳳目含溫,麵容沉穩,這樣的氣度,隻怕是宮中的主位娘娘也比不上啊!
想容院的內室之中,沈鶴智在阮氏的服侍下用了一碗荷葉羹,而後便停下了筷子,阮氏見狀,急忙問道:“相爺,可是今日的飯食不合您的口味,怎的用的這樣少?”
“罷了,不過是心情煩悶,不想多用,命人撤下去吧!”沈鶴智麵色變幻不定,卻隻擺了擺手。
因著沈佳溪的衝動莽撞,一連幾日,沈鶴智對陸氏都沒什麼好臉色,阮氏也十分有自知之明,這幾日幹脆便是伏低做小的,半點兒沒有之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婢女們手腳麻利的將杯盞等物撤了下去,阮氏命人換上沈鶴智素來最愛的白毫銀針,親自捧到他的麵前,恭順道:“相爺,喝杯茶潤潤喉吧。”
沈鶴智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抬手接過茶盞,可自始至終,他卻都沒有正眼看阮氏一眼。
阮氏頓了一頓,忽然雙膝一軟跪在沈鶴智麵前,哀哀開口道:“相爺,妾身知道您是因著佳兒的莽撞生我們母女的氣,可如今,佳兒已經被趕到阮府去閉門思過,聽說日日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眼看著就瘦了一圈兒,她到底隻是衝動了一些,如今也算是受到了教訓,還望相爺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沈鶴智的心裏原本就憋著那麼一股子氣,如今見阮氏提起,麵色當即就是一冷,重重的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你還敢說,佳兒如此任性妄為,還不是你在後頭縱容的結果?慈母多敗兒,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請了女官去教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