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妍擺擺手,道:“小月,你確是有些不像話了,也怪我平時太寵你了。你先出去,有話慢慢再說不遲。”
此時的小月牢記方羽的話,那一次,她沒有阻止已經後悔萬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一門親事。
“三娘子,你和方羽方大官人恩恩愛愛的場景你難道忘了麼?時光真的將一切都抹殺了麼?”
柳詩妍搖搖頭,道:“小月,方羽是何人,我真的不認識。你休要胡說八道了,再不出去,我也要生氣了。”
柳大富忍無可忍,大聲嗬斥著讓家丁將小月轟出去。小月一邊往後退,一邊大聲的說出了方羽教他的著一首詩詞:
生為君人傑,
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方羽,
不肯過江東。
果然如她所料,柳詩妍聞言渾身一震,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脫口而問:“那是我的詞,你如何知曉?”
小月趁機追問:“三娘子如何確認這是你的詞?莫非三娘子認識方羽?”
“我……”柳詩妍一時語塞。是呀!自己怎麼認識方羽呢?可是,這首詩詞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三娘子可曾記得這支發簪?”
隻見小月從懷中掏出了一支長約一寸半的發簪,縱然天色未明,這支發簪卻仍然閃爍著潔白的光芒。
柳大富怔住了。
柳詩妍卻失聲驚叫起來:“我怎不認得!”
“三娘子如何認得?”
“我……”
小月又道:“奈何橋上有兩人,落魄之人在橋東,失魂之人在橋西。一個有緣無份,一個錯過一生。千年輪回緣有盡,恩愛不疑是如今。請問三娘子是否記得奈何橋上縱身一躍麼?”
“我……”柳詩妍努力的在回憶,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小月又問:“我慕卿心盼眷戀,喜看煙雨情綿綿。歡舞清歌鴛鴦羨,與君情牽三生緣。三娘子,你可曾記得這首詩詞麼?”
柳詩妍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小月拍手大笑:“太好了,原來三娘子都記得!”
怎能回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
柳詩妍眉頭緊鎖,雖然她現在實質性的還沒有記起什麼,可隱隱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下也不顧爹爹的阻攔,拉著小月來到花園仔細詢問。
見四下無人,小月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隻是隱去了她被呼延祝慶強行玷汙而被迫嫁人的環節。
對於柳詩妍來說,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過程太曲折,結果太離奇,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但“方羽”這個名字又讓她覺得非常熟悉,似乎這個人是那麼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末了,小月再次叮囑道:“三娘子,無論如何,你可千萬不能嫁給呼延祝慶。”
柳詩妍歎了口氣,道:“嫁不嫁、嫁給誰,哪裏是我所能說了算的。本來或許可以拖延幾日,你今天這麼一鬧,怕是婚期要提前了。對我來說,明天是七月初七,說不準爹爹心裏一著急,明天就把我嫁了。”
“怎會如此急迫?”
“我爹爹的脾氣還不了解麼?”
小月氣的直跺腳:“那奴婢反倒弄巧成拙了。”
柳詩妍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許這是天意吧。”
一時之間,小月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柳大富便操辦起柳詩妍的婚事來。用他的話說,金軍已經兵臨城下,隨時都有攻占汴京的可能。倘若金軍攻破城池,以柳詩妍的傾城容貌,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接受了呼延祝慶的聘禮,擇日不如撞日,這個時候越早將女兒嫁出去越好。
哪知柳詩妍死活不依,最後竟然要上吊尋死:“爹爹莫非忘了,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告知天下女兒要拋繡球招親麼?如今爹爹將女兒許配給呼延公子,女兒自然不敢違抗父命,可柳家的名譽怕是因此而受損了!女兒的幸福可置之度外,可柳家的聲譽比天高!請爹爹三思!”
迫於無奈,柳大富隻好依從了她的建議,拋繡球招親。呼延祝慶聽罷哈哈一笑,出主意說,他會在清風樓下布滿人手,不相幹的人一律不得靠近。等到柳詩妍拋出繡球,就隻有呼延祝慶一人上搶。到那時,柳詩妍怕是不嫁也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