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守備提醒。”
決議已定,柳詩妍立刻起身告辭,從中庭側邊的回廊繞行而過,一個人影忽的閃到她的前方,拱手一拜,諛笑道:“方夫人。”
柳詩妍從未見過此人,怔了一怔,出於禮貌斂身行禮:“這位公子好。”
“夫人請稍待。”王庚辰從身邊侍女手上取過一個木盒,笑吟吟道,“這是在下前些日子,命人用關外東珠研成的細粉,最是養顏。在下在京城時便對方夫人仰慕已久,此次帶了些薄禮,本應改日親至府上麵呈的,不過又怕夫人如今日一樣俗事纏身,不得拜見,便隻好唐突了。”
柳詩妍牽強一笑:“多謝公子。”把盒子收了下來。
王庚辰也不繼續糾纏,拱著手,含笑告辭,樣子做得恭敬,眼睛卻偷偷瞄向柳詩妍的胸脯和腰身,你隻要打開盒子,必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詩妍覺察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湧起一股惡寒的感覺,快步離開王府。想著王庚辰的舉動,她對這個盒子起了疑心,經過一條河的時候,便順手將它扔進了河水中。
回到方府,柳詩妍一人獨坐廳中,心亂如麻,王煥的勸說猶在耳畔。過了許久,柳詩妍才開口喚來小月,吩咐道:" 給高員外送去請貼,就說我酋時邀他到賞心樓一聚,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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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方府浴室中輕霧繚繞,柳詩妍浸在蘭湯裏,濯發、灑身,沐浴過後,穿上中衣,步回臥房,讓小月給她梳妝。輕軟光潤的發絲散披腦後,漸被挽椎成髻,兩鬢緩長,娥眉淡掃,絳唇輕點。
梳妝完畢,一旁小月呆呆的望著柳詩妍,過了一會,才聽得她歎道:“夫人真美!”
柳詩妍淡然抿唇,也不言語。略一遲疑,她又自換上一套淡青色絲質對襟齊腰襦裙,內襯白色絲質抹胸,下裙用綢帶束在腰間,將翹臀輕輕罩住。
那賞心樓之上,二樓一間臨街雅室,有七八人正在飲酒議事,看樣子便知是江湖中人,正在竊竊私語,密謀大事。靠窗一個顯然是主事者的高大漢子把近日要注意的事項交代完畢,舉起酒杯輕綴一口酒水,突然“咳”的一下嗆了出來,也不顧沾濕了前襟,隻望向街下,目瞪口呆。
對座一個尖嘴模樣的漢子笑言:“大哥怎地如此失態?”跟著上前把身體探到窗邊,卻也是變得與他大哥一般模樣。另外幾人見狀紛紛探頭,隻見賞心樓門前,柳詩妍方自步下馬車,顧盼間唯見容色絕麗,不可逼視,一陣風吹過,衣裳緊貼身上,刹那間嬌軀玲瓏凹凸,引人遐思。
等到柳詩妍走進賞心樓,不見身形後,幾人才返回座位。良久,才聽到那高大漢子開口說:“這女子是誰家娘子,竟生的如此俏麗?”
尖嘴男子笑言:“大哥孤陋寡聞,此乃臨安知府方羽夫人。”
那尖嘴漢子像是想起什麼,忽然擠眉弄眼笑說:“先前我曾見到高中也進了賞心樓,瞧那路線,與柳詩妍似是同一包廂……”
一個身材肥胖的漢子遲疑道:“聽聞高中公子昨日被方夫人好生訓斥了一頓,難道今天是特意擺酒向方夫人賠禮?”
尖嘴漢子嗤笑:“接受道歉用得著打扮的這麼風騷麼?”
旋即想到了什麼,他不懷好意的低聲說:“看今日的樣子,那柳詩妍怕也是個不守婦道的,不如……”
高大漢子立即喝止:“老三,收起你的花花腸子,不要給大家惹禍!這種事我們摻和不起!”
尖嘴漢子悻悻說:“閉月羞花的美人放著卻不能享用,不可惜麼?”
高大漢子氣笑:“怕是你無福消受!方羽是什麼人,高中又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什麼人?你要有個宰相爹,不說柳詩妍,你就是要碰我家婆娘也行。”
尖嘴漢子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幹笑說:“ 哪敢對嫂子不敬。”
渾不知頭上早已綠光四射的高大漢子說:“總之這種風月之事,我們這些走江湖的就不要跟著瞎鬧了,幹好自己本分才是正理。”
尖嘴漢子低聲嘀咕:“風月之事,那是何事?貼身肉搏麼?”
高大漢子瞪了他一眼,不再搭話。
另一邊,柳詩妍走到了高中所在包廂,深吸一口氣,推開門來。
高中正在房中自斟自飲,忽然聽到“格格”一笑,宛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員外來得可早。” 抬頭看去,隻見柳詩妍紅唇輕抿,笑意盈盈,眉眼間風情無雙,分外親熱,仿佛兩人從無半點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