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蒼,
當初的遺憾,
這輩子還能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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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詩妍知道方羽的離開並非是為了接親,而是逃婚。在他的心裏,放不下那個金語嫣,或許等他回來的時候便想通了罷!
可是他真的還回來麼?她不確定。但至少他沒有說過不回來,所以,他還是會回來的罷,事到如今,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再怎麼說,新婚之夜的離家出走都讓她感到莫大的羞辱,也讓整個柳家成為街坊鄰居茶餘飯後的談資。
現在,方羽出走是事實,縱然能夠一時隱瞞,可以後又該如何?紙終究包不住火,當事情敗露,隻會留下更大的笑話。
此時此刻,親朋好友都到齊了,現在該如何收場?今後又該如何打算?她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可無奈自己是女兒身,有著諸多不便。就在這時,屋外沸沸揚揚的聲音傳了過來,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已經嗅出了異樣,嘴上都沒有說什麼,背後卻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當時的東京除了柳家外還有一個富甲一方的達官貴族,名叫王庚,仰仗著當朝宰相的是他的舅舅而一路官運亨通。
此人對柳詩妍早已經垂涎欲滴,白天見到她的傾國傾城之貌更是驚為天人,已有九房小妾的他頓覺家中所有的妻妾都如糞土,暗中發誓定要娶她為妻。
旁敲側擊一番打聽後,聽聞新郎官居然逃婚,心中疑惑之外不禁大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露聲色,不僅積極幫襯著柳員外忙裏忙外,而且主動應對各種流言蜚語,保護柳詩妍不受傷害。
他的舉措果然贏得了柳員外的讚賞。見時機成熟,王庚便將他拉到一旁的角落說道:“時至今日已騎虎難下,與其被人當成笑柄,不如主動求變,或還能挽回。”
“什麼笑柄?”柳員外故作不知。
“員外何必隱瞞,新郎連夜逃婚,此事街頭巷尾人盡皆知,都在看你笑話。員外一世英名卻讓那小子付諸東流,歎員外可惜,憎方羽可惡!員外,三娘子今後麵對流言蜚語該有何顏麵生存?柳家因此事必然顏麵掃地。”
一番話說的柳員外心中一動。他知道這些都是事實,可是如今女婿不知身在何處,一時之間他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悻悻然的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見時機成熟,王庚湊過來小聲提議道:“隻要員外應允,我即刻命人模仿方羽的筆跡草擬休書,然後立即下聘禮迎娶三娘子。如此一來,員外方可……”
“你家中妻妾成群還不夠麼!”柳員外憤憤然的一甩手。
王庚立刻對天發誓:“家中妻妾於三娘子比起來簡直豬狗不如,我都休了!我發誓,今生今世隻愛三娘子一人!”
柳員外遲疑不決:“此話當真?”
王庚立刻發起了毒誓:“絕無半點虛假!若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這……讓我考慮考慮……”
“員外,時間緊迫不可耽擱!隻要員外答應,我即刻回家準備聘禮,風風光光的迎娶三娘子!我舅舅是丞相,我是東京府伊,三娘子過了門,誰還敢說三道四?”
柳員外躊躇道:“王府伊言之有理!”
王庚眼睛一亮,知道有戲了,心中大喜:“那員外可是答應了?”
聽聞兩人的對話,婢女小月急匆匆的報告柳詩妍。生怕爹爹點頭應允,柳詩妍不顧禮儀的掀起紅蓋頭便衝出屋外,麵對著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大聲喊道:“爹爹,女兒今生隻嫁方羽,除他之外,不嫁他人!”
“女兒……”
“若是爹爹逼迫,寧死不從!”
“你這是何苦……”柳詩妍的最後這句話顯然起到了效果,柳員外長歎一聲,心中一陣無奈,也許,從一開始這件事就是錯的,隻是如今,開弓已無回頭箭了,隻是今日該如何收場呢?
就在柳員外一籌莫展之際,家丁興衝衝的跑來報告,說看到姑爺穿著婚服回來了。柳員外半信半疑的出門一看,果不其然,遠遠的有個穿著婚服的人騎著高頭大馬緩步往這邊走來,那不是方羽又是誰?!
在他身旁有個年輕人,同樣騎著高頭大馬,身背鳴鴻刀,雙目炯炯有神。三輛馬車緊隨其後,車上滿載著金銀珠寶,在每箱珠寶上都貼著一個大紅喜字。
“二哥,我們劫了他的財,這下完顏宗翰要氣死了。”
“這些強盜也實在可惡,不幫著自己人也就罷了,居然還幫著完顏宗翰搜刮民脂民膏!若非被我們半路上遇見,這些金銀珠寶說不定已經上船運走了。”
“二哥,若是他們追上來怎麼辦?”
“都死光了誰來追?”方羽打了一個哈哈,突然囑咐道,“呶,前方便是清風樓,我們就快到了,一會兒知道該怎麼說吧?可千萬別說漏嘴了。”
方舟嘻嘻笑道:“二哥放心,兄弟死記硬背還是可以的。”
聽到婢女小月喜形於色的報告,柳詩妍半信半疑。這離家才兩個時辰就回來了?還帶著彩禮?直到柳員外進屋讓女兒快些準備,柳詩妍這才信了,趕緊讓婢女梳妝打扮,心中一陣羞羞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