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武功,分明是在跳舞!
——不,這不是跳舞,這就是武功!
方舟萬分驚愕,否定了原先的想法。場中,柳玉芙雖然攻勢淩厲,但得勢不得分,而柳詩妍雖然看上去凶險異常,但險而不危,甚至有點閑庭信步獨賞月色美景的瀟灑。
忽聞這時,傳來喜訊。
原來方羽瞞著家人參加科舉考試,經過州試、省試,他在眾多考生中以狀元身份脫穎而出,擇日將進行最後的殿試。
柳詩妍無心戀戰,轉身輕輕一撩,便挑落了柳玉芙手中的寶劍,望著愣愣的妹妹,她嫣然一笑。
梁文看得呆了。最是她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柳詩妍站起身來,用手拂過耳邊的發絲,蓮花移步來到丈夫麵前,雙腿微屈,身子微傾,語笑嫣然:“官人萬福。預祝官人三元及第。”
方羽作揖還禮道:“多謝娘子。反複思量許久,還是決定棄武從文。實非有意隱瞞,請娘子勿怪。”
柳詩妍報以嫣然一笑:“官人終得解脫,奴家不甚歡喜,焉能怪罪?奴家願陪官人,昨日,今時,明日。”
真是奇怪了,她怎麼就陪三天呢?王晴疑惑不解。一旁的方二海笑了,告訴她,老太婆,人家說的很含蓄,這昨日今時明日,指的是上輩子,這一生和下輩子。
王晴“哦”了一聲,宋人說話果然文縐縐的,看來我也要學點皮毛才不至於落後,要不然豈非讓人笑掉大牙。方二海笑著點點頭,對於妻子的這個想法很是讚同。
正說笑間,柳詩妍看見方羽隨手寫得一闕詩詞,看著看著,禁不住淚眼婆娑。王晴急了,罵道:“這王八蛋的二子,怎麼又惹哭了三娘?不哭不哭,告訴婆婆,看我如何修理他!”
方二海笑道:“老婆子,你這話說的陰不陰陽不陽的,不過有兩個字運用的好。就是‘如何’二字,說話就要如此這般,便好了。”
“臭老頭子,誰要你管?”
王晴的一句話頓時把大家逗樂了。
柳詩妍道:“這首詩詞甚是悲傷,奴家可否稍作修改?”
方羽道:“一時感懷,請娘子勿怪。娘子若有此雅興,盡管修改便是。”
得到了方羽的許可,柳詩妍蘸墨提筆,隻在最後留下一句話,這句話隻有短短八個字,卻讓整首詩詞的意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改得好!妙!妙哉!”方羽看後,不禁哈哈大笑,讚不絕口。
圍觀的人群中有一中年長須男子,微笑著點點頭,道:“真是一首好詩!可否將這首詩詞贈送於我?或者我花些銀兩買下它。”
方羽道:“過獎過獎,感懷之作,隨意塗撩,兄台喜歡,不甚榮幸。”
“無功不受祿,這便送於你罷!”中年男子說著,從包袱裏取出一塊掌心般大小的璞玉遞給了方羽。
見這塊璞玉色澤圓潤,熠熠生輝,方羽知曉這塊美玉價值不菲,正要推辭,卻見他拉著一個婦人的手擠出了人群。驚愕中,隻聞他是吟誦聲:
瓔珞響,衣袂揚,
古箏胡琴聲聲響,
一弦傷,一弦恨,惆悵。
飛天舞,碎斜陽,
孤魂流浪,隻影單飛翔。
浮生愴,分陰陽,
斷雁南飛,離別雲霞長。
風嘯狂,兩袖香,
紫陌紅塵空空曠。
夜驚起,滿身涼,
一襲月光,
淚凝傷,淚凝霜。
幻化煙雲,皆成過往。
“在下趙明誠,他日有緣再見!”
方羽聞言大驚,慌忙撥開人群,哪裏還有趙明誠半點蹤跡。許是一個癡人罷?方舟不解二哥何以如此,方羽跺了跺腳,道:“兄弟有所不知,他若是趙明誠,那旁邊的便是李清照!”
方舟瞪大雙眼,說了句臥槽,心中一萬匹馬在水草泥地上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