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還活著。”菲爾德笑了,他永遠都會記得熱帶雨林的那一幕:他們靠在同一棵樹幹上,抽同一支用落葉卷的煙,一起血濺五步,握著拳頭等待死亡,那時他們說了很多心裏話,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他們根本想象不到還能回到梅特約島,見到熟悉的麵孔,大聲和他們說笑。
兩人望著夕陽恍若隔世,金燦燦的夕陽在他們眼中竟如朝霞般燦爛。
陶野說:“鷹,感謝你教會我那麼多東西。”
“教會你什麼,冷酷地對待敵人?這點你做的比我好,其實我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裝可憐,挖掘你的潛力。”
陶野笑了,假如不是當時菲爾德重傷,情況萬分危急,他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昔日的勇氣,也許永遠都找不到。
“倔驢,我應該感謝你,你改變了我的人生觀,我偏激地認為以暴製暴是最好的方法,你用行動告訴了我,行善才是對罪惡最好的懲罰。”
“我們算是重生嗎?”陶野問菲爾德。
菲爾德說:“重生早就開始了,從你決定去救少婦時,我們已經重生了。”
“加油!好兄弟!”陶野伸出手,伸向病床另一側,他說:“中國有句話‘大難不死,必後後福。’”
“加油!”菲爾德伸出手,兩支手臂在病床間緊緊相握,如同牢固的鎖鏈。
幾天後,威廉獨自乘坐直升機飛往位於法國外籍軍團基地。
與前兩次不同,軍團司令官在召開重要軍事會議的會議廳召見了他。
威廉走進會議廳之前,在走廊裏遇到了幾名身穿高級將領軍裝的將軍,軍銜最低的是一名少將。
“報告!”威廉站在門外立正,會議廳的大門敞開著。
“進來吧,年輕人。”司令官掐滅了手裏的半截雪茄,輕咳一聲,示意他關上門。
會議廳的中央放著一張黑錫桌麵的會議桌,桌子四周擺放著十幾張高背木椅,桌上的投影機仍然默默工作,對麵的牆壁上投射出陶野和菲爾德並肩坐在樹下的影像,他們的身下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
剛剛結束的會議的主題正是黑桃小組的上次任務。
威廉繞過會議桌,走到司令官對麵,立正。
他默默打量著麵前的老軍人,他雙眼布滿血絲,右拳堵住嘴輕輕咳著,鬢角的白發好像又多了。
“請坐。”司令官拉過一張椅子,讓威廉坐在自己對麵。
威廉沉聲說:“尊敬的司令閣下,失敗的軍人沒有坐下的權力。”
“失敗?我怎麼沒聽說。”司令官笑著拉威廉坐下,他們麵對麵地坐著,膝蓋距離不到十英寸。
威廉頓時語塞,他看著牆上的投影,低頭頭:“對不起,司令官閣下。”
“那沒什麼,我可以說服那些固執的將軍,或者用我的固執鎮壓他們,我還沒有退休。”司令官笑著從雪茄盒裏拿出一支雪茄遞給威廉。
司令官的微笑沒有往日從容,不難看出剛才的會議進行的多麼艱難。
“您上次說,您已經戒煙了。”威廉看著煙灰缸裏的半截雪茄,它仍在冒著藍色的微煙。
“是啊,雪茄是種刺激的享受,隻有你們年輕人才有得到的權力。”司令官唏噓一聲,表情隨即變得激動,他指著會議桌,那上麵沒有一個煙灰缸“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的將軍們都老了,比我還要老,他們害怕刺激的東西,不敢嚐試,就連看一眼都會怕得要死。”
威廉小心翼翼地說:“我很抱歉,黑桃小組的失敗讓軍團蒙羞,讓您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