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教官抬起頭看著眾人說:“從明早開始,到天黑,我們隻有八個小時的時間,目標是間諜,不要傷及其他人,目標身邊有六名黑水公司的傭兵保護,他們是精於保護式駕駛,槍械戰術應用,反監視和反狙擊的專業傭兵。梅特約支隊從未有過失手的記錄,黑桃小組更不準許,還是那句話,不棄不離,自己搞定!”
“是!”眾人聲音低沉,都隱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等等。”庫尼似乎想起了什麼,疑惑地指著地圖上的幾個紅圈說:“就這些?還有呢?”
威廉沒有說話,吉娜冷冷地看庫尼說:“就這些。”
“沒有道理麼?我們總要知道目標的活動範圍,作息規律,每個保鏢的武器裝備情況,遇到突發事件怎麼處理……”
“自己搞定。”威廉戴上墨鏡,扔下冰冷冰的話,機艙裏的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了。
沒有任何詳細情報,沒有任何目標的線索,黑桃小組的六個人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死隊,每人帶著一把手槍就趕往了充滿未知數的南錫。陶野始終不動聲色,他想起來昨天菲爾德所說話的,和戰勝黑水公司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比起來,現在的任務更像是在懸崖中間走鋼絲,隨時都會麵臨粉身碎骨。
威廉一直強調目標是普通的間諜,稍有腦子的人都可以想象到,普通的間諜怎麼可能雇傭得起黑水公司的頂級傭兵,怎麼可能讓法國外籍軍團最精銳的黑桃小組肩負刺殺任務。
普通間諜絕不普通!
武裝直升機將六個人送上了高速公路,他們乘坐奔馳商務車六個小時後抵達了南錫。
位於法國東北部的南溪是一座曆史名城,同時也是歐洲金融中心之一,這裏距離歐洲議會所在地僅有150公裏,治安良好。車子駛進市區後,陶野向車窗外張望,發現南錫和他想像中完全不同,幾乎沒有現代都市聳立的高樓,所以天空顯得格外開闊,路上行人不多,基本都是步行或者騎腳踏車,這裏給陶野的感覺更像是現代化的法國鄉村,靜謐而祥和。
“砰!”歐陽鐸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手槍的模樣,瞄著車外嘴裏模仿著低微的槍聲,他吸了一口氣說:“多好啊,在這種地方殺人就像在空曠的草原上殺死一隻小羊羔,鮮血飛濺在草葉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別說了!”陶野狠狠地歐陽鐸來了個肘擊,他的描述讓他惡心。他剛剛還在想,將來離開法國外籍軍團後可以考慮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可是歐陽鐸卻把他拉回了現實,是的,他們很快就要在這座安靜的城市製造一起影響惡劣的槍殺案,在報紙的頭條恐嚇平民的幸福生活。
陶野的過激反應讓幾個人都怔住了,尤其吉娜,她直勾勾地看著陶野說:“我們就是來幹這個的,任何憐憫和同情都可能讓我們被動。”
“別羅嗦了。”庫尼抱著陶野的肩膀說:“他是老兵了,我會照顧他。”
“他最好記住這點,出了事,他會連累這裏所有的人。”菲爾德哼了一聲。
這時車子停在路邊,坐在前排的威廉教官轉過身,拿出房卡,分別指著陶野,歐陽鐸,菲爾德和庫尼說:“到了,你們兩個先去指定的酒店入住,你過半個小時以後過去,你,三個小時以後過去。”
“怎麼倒黴的事總落到我頭上,沒有道理啊?我累死了,我要睡覺!”庫尼馬上叫了起來“我是路盲,你讓我去哪兒等三個小時?”
“下車!”吉娜幾乎是硬把庫尼踢了下去,他在路邊站穩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分頭離開,消失在漸漸濃重的夜色裏。
“這他媽是赤裸裸的種族歧視!”庫尼朝車子消失的方向吐著唾沫“為什麼不去荷蘭執行任務?我完全可以和櫥窗女郎快樂三個小時。”
指定入住的是一家三星級酒店,這家酒店不像國內的一些酒店裝飾的金碧輝煌,而是在細節上體現著尊貴典雅,陶野走到門前馬上有門童迎了上來,他晃了晃手上的房卡,門童接過去朝遠處打了聲響指,很快就有侍應生帶著陶野上樓。這樣省去了陶野很多麻煩,他雖然英語還算馬馬虎虎,但連法語的字母還沒學全,加入法國外籍軍團後,他隻翻過兩次法語詞典。
進入房間後,陶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可能安置竊聽器和攝像頭的地方仔細搜查了一翻,之後衝了個熱水澡準備休息,明天的任務充滿了緊張和危險,他必須保持旺盛的體力。
躺在床上以後,陶野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在基地時繁重的訓練中他仍然對那次失誤事件念念不忘,這會當時的場景又像演電影一樣在腦海裏翻滾,最後他隻好拿出指紋手槍,用熟悉新家夥來渡過難熬的夜晚。
早晨五點,陶野的手機就響了,威廉教官隻說了一句話就掛掉了電話“目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