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咯~~我們挖啊挖~~挖到地下~~遇見撒旦~~他問我為何在此~~我說地上滿啦~他們到處都是~我們擠在牆裏~王侯躺在塔上~撒旦又問~他們是誰~為什麼怕他~~我撓了撓頭~你不知道嗎~你家大門沒鎖~他們回來啦~~~”
噗通的一聲,正哼著歌的老尼爾一不留神摔倒在這條黝黑的隧道裏。
“叔叔!”老尼爾的侄子趕緊跑過來,劇烈的抖動讓侄子手裏拎著破舊的煤油燈亂晃把他急促的身影映在狹窄的隧道牆壁上,顯出了一種不言而喻的詭異感。
“咳咳咳咳……行了丹尼爾,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跑得到處都是土味,都快讓我沒法呼吸了。”老尼爾爬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用來代替右腿的拐杖,這條腿斷了足有二十二年,可惜老尼爾並不是因為統一戰爭時期的戰事斷的,否則,他至少可以有一間像樣的小房,而不是帶著自己的傻姐姐和侄子住在城牆裏最邊緣的貧民窟裏。
並且,尼爾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侄子。
老尼爾今年五十五歲了,但他看起來足有七十幾歲,頭發和一臉的胡子泛白,別看他現在落魄的身上連件不帶洞的衣服都沒有,但那破爛的衣服右臂上繡著一塊幾乎分辨不出顏色的紋章可不是鬧著玩的。
第二次統一戰爭時期,當時的尼爾隻有十五歲,他當時最高興的事就是去征兵處打短工,因為這裏很講道理,隻要你出了力,一定會得到一筆微薄但也足夠養活自己的薪水,不止這點,更是為了能看見他的夢中情人吳巧兒,那是一個大了他四歲的少婦,和他但是的姐姐年紀相當,尼爾並不是心理有問題才喜歡一個大了自己四歲有兩個孩子的少婦,隻是以他當時的年紀一個談不上成熟也說不上少女的年紀對他有著無可言喻的吸引力。
吳巧兒很溫柔,跟尼爾的姐姐有著完全相反的性格,她待人永遠是微笑的,但好景不長,吳巧兒的丈夫在前線陣亡了,正當尼爾考慮可以借此機會安慰下一個寡婦寂寞心靈的時候,尼爾剛好十六歲,前線的戰事的膠著讓帝國軍征兆了所有十六歲到四十歲的成年男性發起斯特堪布蘭堡決戰。
尼爾也是在那時第一次上了前線,斯特堪布蘭堡要塞西南部的平原,雙方投入了超過五十萬的兵力,尼爾這些剛剛被征召的新兵被排在了第一線,不幸中的萬幸是尼爾是第一散兵線的第二排補充線裏,他背著燧石槍,在一個臉上有三條疤的尉官的咆哮中戰戰兢兢的伴隨進攻的號角邁著不快但也不堅定的步伐向前推進。
“第一大隊!停!”尼爾望著對麵拍成長隊的聯盟軍散兵線,看不到對麵敵人的表情,但他能肯定他並不是戰場上最年幼的士兵。
“舉槍!”尼爾前麵的士兵卸下背在肩上的燧石槍,尼爾也同樣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通過他顫抖的雙手得知他也同樣害怕。
“瞄準!”尼爾這時聽見了水流的聲音,正在疑惑這平原怎麼可能有水的時候,發現前麵的人褲襠的位置灰色的軍褲黑了一大片。
也在這時對麵的聯盟軍第一大隊也已經站定。
轟!轟!轟!後方的炮兵已經開火,尼爾能感覺站在左邊的“戰友”嘴中發出“得得得”的牙齒撞擊聲,那聲音在炮火中顯得很微不足道,並不能因為這點雙方就停止射擊並一起高高興興喝酒。
“開火!”“砰!砰!砰!砰!砰!”稀稀拉拉的槍聲響起,而站在尼爾前麵的那名士兵在開火時甚至差點一個琅嗆摔倒。隨之對麵也齊刷刷的猶如陀螺失力般倒下了一排人。
“裝彈!”這時尼爾也看到了對麵的聯盟軍舉槍,他屏住了呼吸閉上了眼睛不停的祈禱,“打我旁邊的!打我旁邊的!”
“砰!砰!砰!砰!砰!”一顆彈丸擦著尼爾的耳朵飛了過去,但尼爾並不知道那是彈丸,他隻覺得一聲如同粉筆劃過黑板的刺耳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尼爾哆哆嗦嗦的睜開眼睛,他並不傻趕緊低頭查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中彈流血的地方,萬幸的是沒有,不幸的是,就在剛才他也尿了褲襠,而他嚇得根本沒有察覺到。
“啊啊啊,疼啊!誰來救救我!”尼爾稍微朝前看發現了之前一直擋在自己麵前的倒黴蛋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呼喊著,大股的血漿從他的掌心和嘴裏濺出,就在那扭曲麵容嚇,尼爾認出了這個倒黴蛋是誰,談不上認識,隻是一個見過幾麵的鄰居,假如沒記錯,他雖然個頭與自己相當,但小了自己兩歲。
“補位!”尼爾的餘光覺得與自己同一排的士兵向前邁了一大步。
“補位!”前麵的兩人微微側頭,顫抖的看向了自己。
“補位!”聲音的源頭很明顯的麵向了自己,尼爾看向了遠方。
敵軍的後方,天空,一片湛藍。
“叔叔!你沒事吧!”侄子丹尼爾把破舊的煤油燈對象老尼爾,晃得他感覺又是一陣缺氧。
“你他嗎把那東西從我臉上移開我就沒事了!”
“哦!對不起,叔叔,我隻是想確認你沒事。”丹尼爾趕緊道歉。
“扶我一把。”老尼爾柱著拐杖舉著煤油燈對著兩個如同洞穴般的隧道猶豫著。
“怎麼啦!老頭!你是不是他嗎的迷路了!”在二人後麵不遠處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聲音之大甚至震得老尼爾頭上的岩壁有些碎石落了下來混進了老尼爾的一頭白發中,但老尼爾並不介意。
“小點聲!紮卡!難道你想害死我們嗎,這地道是十五年前廢地道,天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塌方。”
渾厚聲音的主人紮卡一臉不高興的走了過來,黝黑的皮膚,臉上到處都是橫肉,他足有兩米高一身的腱子肉仿佛一隻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