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霞終於包好了餘雪靖的左手,放開了他的手臂,他連忙把手一縮,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定,隻是看向琴簫俠的眼神仍是驚訝中帶著一點恐懼,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孔熙鳴見餘雪靖如此失態,不由得臉上現出一絲憤怒,喝道:
“靖兒!琴簫俠好意幫你包紮傷口,你連一個謝字都不用說嗎?”
餘雪靖一聽,頓生愧疚,連忙上前道謝,由於感激加愧疚,這一道謝,竟然欲行大禮。琴簫俠又怎麼會讓餘雪靖向她下跪?伸手虛托,餘雪靖頓時感受到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將他硬生生地拖了起來。
餘雪靖自知是琴簫俠運的力,當下也不再言語,隻退到孔熙鳴身邊,有什麼話自然有孔熙鳴去說。
琴簫俠對孔熙鳴夫婦道:“令愛徒餘雪靖內功雖尚淺,然武功招式,已然學全,連華山派鎮派武功‘澤陽功’也已有小成,可見二位早已將令愛徒當作華山未來掌門人了,是也不是?”
在琴簫俠這樣一個武功高到變態的老江湖麵前,實話實說是最好的選擇。孔熙鳴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想都沒想就答道:“是!”
琴簫俠聽後道:“照我看來,此子浩然正氣,寧死不屈,遇敵毫不退縮,實堪大用,假以時日,定不辱華山威名!”
聽到琴簫俠這樣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對自己如此誇讚,餘雪靖有些臉紅,連聲道:“琴簫俠謬讚,雪靖愧不敢當!”
聽到琴簫俠對靖兒如此誇讚,按理孔熙鳴夫婦該感到很開心才是,可是琴簫俠這番話,非但沒能讓孔熙鳴夫婦好受些,反而讓他們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情一下子煙消雲散,臉上漸漸被一種濃鬱的悲傷所代替。
琴簫俠看到孔熙鳴夫婦這般模樣,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有些惴惴不安,卻又一時不敢開口相詢。隻聽孔熙鳴長歎一聲,緩緩道:
“倘若她還在,以餘雪靖之才,又怎麼比得上?倘若她還在,就好了,我早就可以歇歇了……”
孔熙鳴翻來覆去隻是那句“倘若她還在”,弄得琴簫俠百思不得其解,轉頭看向戎熙潔,餘雪靖等人,發現個個臉上眼中也都是這副表情,心念一動,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了,於是徐徐道:
“孔掌門既然如此看重她,當初卻為什麼又要將她趕下山?”
孔熙鳴忽然驚醒,自知失態,不過看琴簫俠並不在意他的失態,反而卻有些好奇,苦笑一聲道:
“唉,孔某有難言之隱啊!”
“是什麼難言之隱?可否說與在下排遣?”秦曉霞仍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心裏卻急得不得了了。
孔熙鳴神情複雜地看了琴簫俠一眼,搖了搖頭,道:“多謝琴簫俠美意,孔某實在不便言明。”
聽到孔熙鳴這麼說,琴簫俠也不再言語了。過了一會兒,琴簫俠笑道:
“怎麼,孔掌門打算今夜在店外喝一夜西北風麼?倘若真是如此,則恕在下無法相陪。”
聽到琴簫俠這麼說,孔熙鳴才發現因為自己一時失神,竟然忘了讓眾人進店,甚至連琴簫俠也陪著他在外麵吹風,若不是大家都是練家子,此時恐怕已經有人要著涼了。孔熙鳴連忙道:
“實在抱歉,今夜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孔某一時失神,怠慢了琴簫俠,得罪得罪!琴簫俠,這邊請!”
琴簫俠道了聲不必客氣,自己倒也不客氣,一馬當先地進了店中。華山派眾人隨後跟了進來,孔熙鳴又引著琴簫俠往他自己的房間去。琴簫俠見眾人都跟了來,道:
“孔掌門,這裏有些人受傷了,還是讓他們去休養吧。”
沒等孔熙鳴發話,那些受了傷的弟子們便搶先回道:“不妨不妨,我們傷得不重,多謝琴簫俠掛懷!”
琴簫俠看眾人都是一副不願走的神情,知道他們肯定都很好奇自己為什麼年紀與他們相仿,武功卻強得離譜,於是也不再多話,找了個位子坐下。孔熙鳴看琴簫俠的舉動,又如何會不知其心中所想?於是也坐了下來,讓那些受了傷的找地方坐,沒受傷的就服侍在他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