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武功俱失,已經是個廢人了。不必再做無謂的掙紮,我也不想要你們的命。快走吧!”
此言一出,不僅那一十八人大驚失色,就連華山派眾人也個個害怕之極,隻覺得自己的修為也全沒了一般,卻偏偏出奇的默契,竟沒有一個去試試自己的修為是否還在。那一十八人也很有默契,但他們卻是默契地同時查看自己的修為。他們暗自提氣,果然發現丹田內那股熟悉至極的氣息蕩然無存,竟被琴簫俠廢了個幹幹淨淨。他們不僅悲憤交加,看向琴簫俠的眼睛裏充滿怒火和殺意,恨不得將琴簫俠大卸八塊,煮了吃才好。孔熙鳴再次大吃一驚,心想習武之人內力與生命力息息相關,一般來講一個武者內功被廢,內力枯竭,他也活不成了,可眼前這一十八人卻是功力盡失,還有力氣說話,真不知這琴簫俠是怎麼做到的。
那領頭人萬念俱灰,絕望地狂叫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他顧不得去擦嘴角邊的血跡,隻是悲憤交加地吼道:
“你……你好辣的手!你廢了我們武功,你要我們生不如死!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他媽的跟你拚了!”說完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猛地爬起來,朝琴簫俠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忽然砰的一聲,摔倒在地,就此氣絕。
江湖中人,最看重兩個字,一為“武”,二為“義”。“武”,即一身武功。江湖中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但幾乎所有人都把追求上乘武學,練就至高武功作為畢生之任,武功被廢對於一個終生習武之人來說,比死還要可怕許多。而“義”,則是義氣。一個人,無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倘若他講義氣,別人仍會將其當作一代梟雄;可倘若一個人不講義氣,不管他做過多少好事,都沒人會尊重他。
如今這一十八人就是一代梟雄。其餘的一十七人看到大哥死得如此悲慘,不禁對琴簫俠充滿徹骨的恨意,都不住口地唾罵起來。琴簫俠並不著惱,仿佛罵的不是他一樣,依舊用平淡的口氣道:
“你們為非作歹,殺人如麻,在這裏橫鄉欺裏,為禍百姓,連衙門裏的衙役也被你們隨意殺害。似你們這般惡貫滿盈之人,留你們一條命,你們已經該感謝上蒼了!你們根本配不上這麼一身武功!別羅嗦了,快滾!別讓我後悔!”
琴簫俠原本並不惱火,說到這裏卻已然動了氣。
可那一十七人卻並不打算離開。他們相互攙扶著,紛紛站起身來,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苟且偷生!既已落入他手,除死別無他求!”話音未落,都已自刎,倒地而亡。
這一變故,讓其他人都驚呆了。良久,琴簫俠長歎一聲:
“一代梟雄。”
音落,琴簫俠向下一躍,從房頂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他露的這一手輕功,又讓孔熙鳴吃了一驚。隻不過這一次讓他吃驚的不是這輕功有多麼高明,而是這輕功的使法竟然與華山派輕功十分相像,卻又似是而非,實在奇怪。
琴簫俠躍到那一十八具屍體身旁,細細查看,確定那些人都已經無法挽救,這才輕歎了一聲,站起身來向華山派眾人走去。
華山派眾人此時均已知眼前此人乃武功天下第一,但不知是敵是友,一時間有些惴惴不安。
琴簫俠走過來時步伐緩慢,然落地無聲,似乎很是猶豫。當走到距孔熙鳴還有五步左右的距離,就止步不前了。等了一會,琴簫俠見眾人都毫不動彈,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似乎有些緊張,心下奇怪,試探性地問道:
“敢問各位,都站著不動,是為何意啊?”
孔熙鳴聞言,怔了一下,一時語塞。戎熙潔怫然不悅:以琴簫俠你的武功,難道看不出我們的穴道被封?明明救了我們,卻又來這裏奚落我們,看我們的笑話,你才是不知何意呢。但因為剛才琴簫俠救了華山派眾人,且此刻動彈不得不說,武功也遠遜於人,一時不便發作,便忍住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