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際一片霞暈。秋天傍晚的風很涼,這個時候泛舟湖上,純屬有病。
船夫穿著厚大的鬥笠,撐著漿站在船頭劃著,他的動作嫻熟有力。夕陽下,倒是一副美景。
狂九風透過墜落船艙的簾幕看去,有些目光渙散失神。就連手中的酒盅,涼透了都不曾知道。
藍禹岩喝著杯中的熱酒,看了看對麵的女子。心中暗歎,明明是一身男兒的英姿颯爽,可如此容貌如此氣韻,還是讓他有些醉了。他順著狂九風的目光看去,半晌也沒發現狂九風到底在看什麼。
老半天,船艙內過分安靜。這讓某人略覺尷尬。
“咳”藍禹岩輕咳一聲,扯出一抹自認為還算好看的笑意,說道:“納蘭小姐,拉本小郡王出來真的隻是喝酒嗎?”
一想到,剛才自己的手被眼前的女子拉起過。那瞬間的柔軟冰涼,讓藍禹岩有片刻失神。
“自是喝酒,小郡王以為還有什麼?”狂九風輕抿了一口杯中酒,發現酒已微涼。這才,重新為自己斟酌了一杯。她不冷不熱的回著藍禹岩的話。然後,一杯酒下肚。肚中便如火燒一般,酒氣橫生,卻格外恬適。
不知怎麼了,一向不喜歡喝酒的她,自從上次在客棧和神秘黑袍男子喝過一次酒後,她竟喜歡上獨酌了。
想到那位神秘的黑袍男子,狂九風的眼眸慢慢眯起。自從那晚之後,此人便消失了一樣。連同其他黑袍人,竟一個也不曾再出現。
“額~”麵對狂九風如此直接率真的話,藍禹岩直接語塞。他吞了吞口水,忙將桌前的酒盅蓄滿,一口氣灌下肚。這才敢繼續說:“夕陽剛落,良辰美景,秋風稍殺,自有風情。此番泛舟飲酒,本小郡王多謝納蘭小姐美意。”
“不用客氣。就當我為殺了你大哥賠罪吧。雖然,他是自己找死。”狂九風冷冷地說著。事實上,也本就是那猥褻男子自己找上門的。何況,他們的親爹也傷了她。倒算是扯平了。
眼前這個小郡王,狂九風並沒什麼好感。若不是她要幫陽朔郡主,讓陽朔郡主和書生獨處,她才不會多此一舉。
隻不過,這一舉,真的有必要嗎?
狂九風挑眉,想到軒轅戰抱著梅夫人的那一幕,她的表情不自覺地變冷。她在氣什麼?她真的生氣了嗎?她怎麼會生氣?她和軒轅戰是利益關係,她沒有必要生氣才是。可是,他當時為什麼會做出反常的舉動,將這個不相幹的藍小郡王拉了出來?
對於自己的行為,狂九風感到極度懊惱。她驀地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酒盅立了起來。她起身,掀開幔帳便朝船家喊了一聲:“船家,上岸!”
藍禹岩被狂九風忽然的一係列動作嚇了一跳,他盯著狂九風,有些悻悻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天色已晚,有些乏了。還是早點回去吧!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可好?”狂九風淺笑著說道。
“也好!”這時,藍禹岩也起了身。他笑著回道:“本小郡王送納蘭小姐回去。”
狂九風點頭不語,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