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七點三十分,路瑤渾渾噩噩的從夢中醒來。
水龍頭的水嘩嘩的流淌著。
一室靜謐。
路瑤站在洗漱間的玻璃鏡前,伸手掬水潑在臉上。
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視線漸漸的挪到了鎖骨處。
纖細的手指一點點的沿著鎖骨的弧度,撫上刻在那的一朵藍色鳶尾花,深藍的色澤,徐徐綻放,逼真到極盡真實。
擱在外頭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著響起。
路瑤隨手扯了件掛在一旁的浴袍係上,走出洗漱間,低眸掃過,屏幕上,閃爍著商止舟的名字。
“有事嗎?”
“路瑤,今天有空嗎?”
靜了片刻,另一端才響起商止舟低沉的嗓音。
路瑤看了牆上的時鍾,沉默了半晌道:“鬱城那邊的一部戲還沒拍完,我訂了下午一點的飛機。”
“中午呢,若是有空,我請你吃飯,路瑤,你別急著拒絕我,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在南嶺路的一鳴居訂了一間包廂,就在那裏等你。”
路瑤的麵色未變,隨手將發撥到耳後:“……沒事我先掛了。”
說完,也沒等對方回答,便隨手掛斷了電話。
……
中午十一點半,一連下了半月雨的容城,開始出太陽。
和煦的陽光讓連日來有些濕冷的空氣倒是暖上了幾分。
路瑤開車到達南嶺街一鳴居的時候,商止舟的那輛黑色瑪莎拉蒂已經停在那裏。
熟悉的車牌號,熟悉的車子,停在熟悉的位置上。
……
商止舟定的包廂是他一貫來時喜歡定的那間,位置雖然偏,卻是一鳴居最別具特色的一處。
服務生替路瑤推開門時,商止舟也不知已經在包間等了多久。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商止舟認真的看著路瑤落座,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單遞到路瑤的跟前。
路瑤沒有去翻菜單,隨手將它推到一旁,偏頭對服務員道:“給我來一杯白開水,至於其他,就點你們店裏的幾樣招牌菜就行。”
“好的,您稍等。”
商止舟看著她,視線落在她微顯得有些倦怠的麵容上,蹙眉道:“昨晚沒睡好?”
“小姐,您的水。”
服務生將水杯擱到路瑤的麵前。
路瑤淡淡的道了一聲謝,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很久沒回來住,一時有些不習慣。”
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說謊。
自從和商止舟訂婚到現在,路瑤便一直待在鬱城,偶爾回來的幾次,也隻是匆匆的連夜又趕回去。
“你完全不需要這麼拚。”商止舟開口。
路瑤喝著水,聽著商止舟的話,抬眼望著他,明媚的眸子渲染著一層光,漂亮的讓人一時間竟有些挪不開眼。
她輕輕的擱下水杯,眼瞼半垂,指尖漫不經心的在杯口處繞著圈,道:“靠自己總比靠著別人踏實一些。”
最起碼,現如今的她,不再需要靠他人的施舍與憐憫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