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做過一次媒,卻差點使我的愛情故事變成愛情事故。
那時,我有一幫玩得十分投緣的朋友,洪是其中的一個。俗話說:“愛無理由”。不知何故我竟對他死心塌地起來,但洪卻不動聲色地與我“偶有來往”。為了試出“我的相思為他,他的相思為誰”,我開始給洪當紅娘——四處給他介紹女孩。
洪每次都極痛快地去見麵,結果總是一個:不行。他還一五一十地對我訴說“不行”的原因,那光明磊落的態度使我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於是那個周六,我又把女友安“隆重推出”了。
這回洪沒能經受住我的“考驗”。剛見麵十來分鍾,他就暗示我:“你不是說還有事嗎?”我遂不好意思再作三人行,隻有訕訕地離開。走了很遠,我情不自禁地回頭,竟覺得站在街頭的洪和安般配極了。
回家後,我有些懊惱,但覆水難收,也隻有陰暗地企盼他們“不成”了。誰知一日一大早,洪和安就雙雙來答謝媒人——請我去飯店吃飯。席間,他倆你說一句,我和一句,纏綿個沒完,而我那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那頓飯後,洪和安大約忙著談戀愛了,都不再露麵。有時我實在按捺不住給安打電話,她總是幸福無邊地炫耀:洪的心底仁厚呀;洪的性格開朗呀。淨給我的傷口撒鹽,我也就懶得再打聽了。
忽一日,安竟打來電話,說晚上要宣布一個好消息。我想他倆可能要訂婚了。
晚上洪和安果然如約而來,進門,我故作輕鬆地笑曰:“恭喜恭喜,佳偶天成啊!”“什麼呀,今天我是來‘完璧歸趙’的。”安打趣地說。隨後劈頭蓋臉一頓教訓:“既然彼此愛慕,又何必虛榮至此呢?”
安揚長而去,我呆怔地望著洪。洪對我講了其中的原因:原來那個周六的晚上我走後,洪對安講了“他喜歡我,而我卻總是把他介紹給別人”的苦惱,深深了解我的安便與他合演了這場戲。
後來我守著洪哭了個一塌糊塗。
給自己心愛的人做媒,一場亂點鴛鴦譜的遊戲,成了一生記憶中永遠的浪漫時刻。
(原載1999年4月15日《齊魯晚報》,1999年第13期《遼寧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