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堅守還是愚昧(1 / 2)

大漠,黃沙,熱浪,狂風。

一老,一少。

目視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身影,老人驀然回首,身後山嶽潛行於黃沙中,這片天地最高的山脈,即使巍巍高山也遁入狂沙,被狂風吞噬,空氣是一片窒息的幹燥。老人看著少年的身影頭顱低下微微一歎,卻也目光雪亮,腳下是熾熱的黃沙,熱浪肆虐著身體和靈魂,老人的身體搖搖欲墜。

“記住,柏舟,那是銀河九天落。”老者指著那若隱若現的山形並幹咳地說到。

少年回首,黃沙一片。老者又何曾見到那銀河落九天呢,不過是自我的安慰,如今已是……

“塵兒,這裏是曾是遠眺銀河九天落的最佳位置,君不見山巍巍,水瀉千裏,而今黃沙漫天。”這句話何曾不是從祖上傳到老者這一代,現在老者又將這句話傳給少年。

泛柏舟看到如此場景,他的腦袋在隱隱作痛,仿佛一股五百年前的記憶要衝進自己的腦海,但是記憶閃現又消逝,如此往複!

“記住,柏舟,五百年前,神女天降,江河枯,湖水竭,赤地千裏。”

“記住……”

少年泛柏舟在老者的話中聽到神女兩字,自己的腦袋又隱隱作痛,仿佛神女的容貌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在黃沙中老者繼續隨著少年,少年在老者前擋風沙。

“到了!”老者在少年的身後趔趄一步穩住身形指著那凹陷的黃沙坑。

“那是芳華之池——此冰刃碧華!”

“冰刃劍指蒼穹天下,開!”老者一口精血吐灑向芳華之池的中心,老者原本就幹枯龜裂的雙手瞬間閃現出一把冰刃,那冰刃在黃沙漫天之中顯的如此耀眼,如漫漫黃沙中的一點寒星。

“爺爺!”泛柏舟驚叫一聲,不知是驚訝與那一點寒星般的冰刃,還是爺爺那一口鮮紅的精血而導致身體的雙手更加的幹枯,臉色更加蒼白。

頓時,芳華之池附近的黃沙仿佛靜止了,黃沙又漸漸漂浮而起,有一股力量在抵擋著黃沙之力,欲將覆蓋芳華之池的黃沙卷起。黃沙漸漸消失不見,老者的身體也漸漸地站不穩。

“噗!”老者又是一口精血,冰刃瞬間飛起,是一道更加耀眼的寒星,冰刃自天而落,冰刃之尖插在芳華之池的中央,一片水灘映入泛柏舟和老者的眼簾,泛柏舟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深邃,但老者的眼皮卻更加的深沉。

泛柏舟死死地盯著那一灘水:“爺爺!爺爺!水!水!”這一天是泛柏舟最驚訝的一天,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水,還有重來就沒有看到過的冰刃,還有爺爺的生命力流失得最快的一天,幾乎將近枯竭。

“爺爺,水!來!”泛柏舟用手捧起清澈的水,送到老者的嘴巴前,泛柏舟沒有見到過如此清澈的水——從小到大。雖然內心充滿著誘惑和渴望,他的眼睛在見到這一灘清澈水時,喉嚨已經在撕裂和痛苦的掙紮,但是泛柏舟沒有將第一滴水送到自己的嘴巴,哪怕一滴!但是也是這個時候泛柏舟在觸碰到水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卻在隱隱作痛。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大漠黃沙滾滾,自己會無端端的懊惱,悔恨,憤怒和作痛。腦海中有一女子的容貌漸漸清晰,看到女子的輪廓,泛柏舟知道必定貌美天仙。但記憶稍縱流逝。

老者沒有張開嘴,但泛柏舟卻看到的爺爺眼中渴望,老者也同樣察覺到自己強烈的渴望,但還是把臉扭到一邊,視線也脫離了泛柏舟手中那清澈的水。

“你說我是愚昧還是堅守!泛氏家族的子孫自五百年前起苦苦支撐到泛大陸被黃沙湮滅的最後一刻,那時先祖喊出生是泛大陸人,死是泛大陸鬼的傲骨,誓死也不離開泛大陸這片故土。”

“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這是死守的愚忠,還是泛氏王族的驕傲,我還是不明白這是愚昧還是堅守!”

“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當大漠孤煙起的那一刻,便是長河不見落日之時,泛大陸也差不多走到盡頭!”誰知道老者撇臉的方向就是銀河九天落,那眼神是對故土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