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在裏麵。”小丫鬟壓低了聲音,支支吾吾地說道。
“混帳!”蕭敬騰暗罵了句,但礙於秦煜在場,也不好有所發作。
隻得急急向秦煜告退,去處理落煙閣失火的事。
秦煜渾然不在意,兀自自己端坐著。
落煙閣……
“絕塵。”秦煜斜過眼看向一旁站的筆直的絕塵。
絕塵走了近來,輕聲詢問“王爺?”
“去,準備準備。我們也該走了。”
絕塵應聲離開。
秦煜懶懶地倚著靠背,看著火勢愈來愈大。
被濃煙熏黑了衣袍發冠的蕭敬騰忽地疾步走了進來。
俯身道“今日下官府中失火,驚擾了王爺,還請王爺勿多怪罪。”
“無妨。”秦煜揮揮手,看也沒看下方站著的人一眼。“府中可有人員傷亡?”
蕭敬騰臉唰地一下就白了“小女還尚被困在大火中。”
秦煜的麵上浮現出幾分悲戚,“既然府中發生了如此大的事,那本王也就不再多留了。”
蕭敬騰一蒙。就這麼看著秦煜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而後不甘心地在其身後唱喏“恭送王爺。”
“如何?我說我行的吧 。”馬車內,紅衣女子得意洋洋地翹著下巴看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無奈地輕歎了聲,揉上她的下巴。
“怎麼好端端地把人家宅子也給燒了?”
女子收起了笑,裝作不悅地瞪著男人“怎麼,你心疼啊?”
男人掐了把女子的臉蛋,呲著牙回道“還不是擔心你,這火燒的這麼大,也不怕把自己傷著。”
女子拍掉男人的手,“就這點小火,還傷不了我,隻是……”
女子不正經的臉上出現幾分嚴肅。
“我在蕭雨煙的房間內搜到了這個。”說著,女子掏出張字跡尚未幹的信箋。撫平,攤開。
上書:明日午後,明月樓。
秦煜挑了挑眉,扯起那張紙條,對著照射進的陽光吹了吹。
笠日
“如何?”秦煜穩穩地坐在桌案前處理著軍營裏的事務,聽到來人的腳步聲。頓了頓,放下手中的筆,開口問道。
“今日一早,共有三十六人出入明月樓,其中有涼都的富家子弟十人,朝廷官員五人。其餘二十一人均為普通百姓或外來人士。”
一身便裝的絕塵恭敬地站在桌案下,報出一串串數字。
秦煜沾了些許黑墨,提筆寥寥勾畫了數字。
“將那三十六人的身份挨個查清,還有,派遣一小隊的人混入明月樓。”
同一時間,秦王府的後院。
“嘎吱嘎吱。”冬日裏的石板地麵總是被凍的硬邦邦的,一踩上去,就會發出怪異的聲音。
蘇陌此刻正係著件厚重的披風,憑欄倚望。
“王妃,外麵有位公子叫我將這封信交給您。”祁佑穿了件樸素的襖子,雙手捧著封書信,恭敬地遞上。
“嗯?”蘇陌輕哼了聲,伸手接過。
在東臨,她幾乎沒有可以往來的人,那現在這封書信……
隨著信紙的展開,映入蘇陌眼中的隻有寥寥數語。
蘇陌麵色如常地看完了通篇書信。而後招出一從細小的火苗,在掌心靜靜地舞著。
雪白的紙張逐漸被火焰吞噬。
“告訴你們家王爺,我出去一趟,晚飯前回來。”
祁佑一驚,忙地抬起頭,卻不見那道紅色倩影。
蘇陌踩著層層積雪,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秦王府。
門外,正站著一位翩翩貴公子。
潔白勝雪的雪狐坎肩披掛在他的脖頸間,素色的衣擺隨霜雪輕揚著,一塊玉佩在腰際間若隱若現。
“來了?”宮顥軒的臉上綻出一朵微笑。
蘇陌默不作聲地走向他。
“可覺得冷?”宮顥軒不以為意地脫下身上披著的外套,想為蘇陌蓋上。
蘇陌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定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宮顥軒收回了外套,笑道“小陌你在說什麼呢?”
紅唇緊緊地抿著,蘇陌隻覺的心中陣陣犯酸。
“賀須,是你的人。”明明該是詢問的語氣,卻成了篤定。
宮顥軒沒有遲疑地點頭了。
他依舊笑著,本該是她最為熟悉的笑容,現在卻覺得刺眼萬分。
“為什麼?”蘇陌的聲音在微微打著顫。
宮顥軒的笑就像春日裏的暖陽,如沐甘霖。
但此時此刻,那抹暖陽就像是被一層薄薄的烏雲遮蔽了。
他說“小陌,你愛過我嗎?”哪怕隻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