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地的一個獵戶,他湊巧打獵經過此地。”蕭雨煙抽噎著,又拿那帕子拭了拭眼角。“若不是因為他,恐怕煙兒……煙兒……”
蕭雨煙神情慘痛,已是抽噎著說不出話來。
“那,可否問一句,那歹徒可是為何故要加害與蕭小姐呢?”
“這……”蕭雨煙聞言一怔。
這音色……
“陌陌!”“妹子!”二疊音交替著在蘇陌耳畔奏響。
蘇陌掏了掏耳朵,撥開四周的丫鬟小廝,輕笑著迎上了蕭雨煙錯愕的目光。
“蕭小姐?”蘇陌挑著眉,歪著腦袋輕佻地叫到。
“小姐是王府中的貴客,這等事小姐還是不與參與為妙。”蕭雨煙迅速低下頭,悲戚地歎道。
唔,貴客。
蘇陌琢磨著這兩字,朝著秦煜的方向投去一瞥。
蹭地一下,秦煜挺直了腰板,放下原本那在手中把玩的杯盞,義正言辭道“蕭小姐出事,本王也深感悲痛。隻是蕭小姐現在還未出閣,這等事,也該是尚書府的家務事才對。”
秦煜言詞鑿鑿,字裏話外無不是透露著讓蕭雨煙回尚書府尋蕭素遠解決這事,而不是到這秦王府來討公道。
”王爺!”蕭雨煙猛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異。
怎麼會……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嗎?怎麼會……
“祁韓。”秦煜錯開蕭雨煙質問的目光,對著周遭的人群喚到。
“王爺,屬下已通知蕭尚書蕭小姐遇險之事。”祁韓仍舊著那件深色長褂,神情肅然。
“哦?那他怎說?”趁著旁人不注意,秦煜對著蘇陌偷偷眨了眨眼睛。
意思是:瞧,為夫還不賴吧。
蘇陌微笑著回了個白眼。
也不知是誰惹來的桃花債。
“蕭大人說他會查清此事,還他小女一個公道。”沉穩的嗓音徐徐響起。
猶如喪鍾在蕭雨煙的耳邊敲響。
讓蕭素遠那老狐狸來查清此事的話,就算查到是蕭雨襄做的,他鐵定也會護著她。這樣一來,她所有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慌亂中,蕭雨煙朝著秦煜投去求救的目光,卻猛地發現他正與蘇陌脈脈地對視。
嗬……
這女子可是叫蘇陌……
什麼貴客!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妄想取代她位置的無知婦人罷了。
蕭雨煙眼中的妒恨愈加濃重,直直地燒向蘇陌。
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頭看向秦煜。
“既然家父說會查清此事,還我一個公道。那,煙兒也不再勞煩王爺了。”
攜著抹蒼白無力的笑容,對著秦煜盈盈一拜。“還請王爺送煙兒到家父那。”
輕挑眼尾“祁佑。”
著一身青灰色短打的少年恭順著眉眼走了進來。
“務必要護送蕭小姐回蕭府。”秦煜眯著雙眸子,意味不清地吩咐到。
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對著蕭雨煙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雨煙那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再次白了幾分。
他……當真叫人護送她離開……
“……煙兒告退。”不甘地咬著下唇,幾乎無聲地說完整句話。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秦王府,隻知道神思清醒時,已是到了蕭府。
那個喚作祁佑的男子正站在馬車前和她父親交談。
撩起簾子,方想踏出車門。卻在觸及自己那身染血的裝束時,收回了邁出的腳。
無力地癱坐在軟墊上,茫然睜著杏眼空洞地打量著車廂的頂部。
腦海裏盡是她和秦煜相遇時的點點滴滴。
那時,秦煜剛返回涼都,舉國歡慶。
宮裏麵也借此舉辦了一個宴會,邀請各個名門望族的世家小姐。明裏說是為了歡迎秦煜回都,實際上卻是為了替秦煜挑選合適的良人。
畢竟,二十多歲的男人了,再放任下去,恐怕就錯過適婚年齡了。
深黑色的長褂上繡著條金絲四爪王蟒。一頭墨發單用根簪子固定於腦後。
漆黑色的靴子鏗鏘有力地敲擊著白玉製的地麵。
“這就是族長讓我接近的人?”蕭雨煙揚著脖頸,驕傲的就像一隻白天鵝。
“是的。”身側的侍女垂眉低首。
蕭雨煙玩味地看向秦煜,卻不料,他似有感覺似的,側過頭,朝她淡淡地投來目光。
深色的瞳仁閃爍著鐵血一般的堅毅。
隻一眼,便是永生永世的沉淪。
馬車輕微地晃動了下,蕭雨煙木然地坐起,看向簾子。
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怯生生道“老爺讓我來伺候小姐。”
小丫鬟的聲音很輕,卻也不妨礙她的理解。
疲憊地點了點頭,道“以後,你就叫小蝶。”
“是,小姐”